白霧靄靄,濃霧難以化開。
黃泉彼岸處處透露著邪異,蕭氏三兄弟望之躊躇,不知是進是退。
理智告訴他們,此地兇險,不可貿然闖入,理智還告訴他們,此地過于兇險,必須盡快鏟除,否則神都不寧,對蕭氏有釜底抽薪之禍。
三人對視一眼,決定一探究竟。
來都來了,起碼要摸清底細,探探深淺。
蕭峰經常在地下走動,除了蕭氏傳承的絕學,還學了幾門掩人耳目的功法,揮手卷起陰風,撥開前方濃霧。
他抓起一把風,聞了聞咸淡,連連咳嗽道:“死氣濃郁,消弭生機,活人不能入,需要對應的功法或者法寶護身。”
眼前這條是不是忘川河,暫時不能下定論,但死氣濃郁,鵝毛浮不起,凡有生者踏上,必然當場沉底,得河底雅座一位。
蕭秋水沒有對應的功法,一躍跳在蕭峰背上,憶往昔,想到了兄弟二人小時候騎大馬的游戲,不禁面露緬懷之色。
蕭峰也想到了,因為一直是蕭秋水騎他,回憶不怎么愉快,故而一個過肩摔將人砸在了地上。
蕭翎有泰阿劍護身,無懼黃泉死氣,甚至還稱得上克星,但催動此劍動靜太大,以防打草驚蛇,引出沉睡多年的黃泉鬼神,收起泰阿劍,眼巴巴朝蕭峰看了過去。
能力越大,載客量就越多。
蕭峰罵罵咧咧淪為交通工具,因為不肯當弟弟,背著倆兄弟過河,故而雙手平舉,左手站著蕭秋水,右手站著蕭翎。
這是他最后的倔強!
向遠沒有這種倔強,身形一晃,無相印法模擬三陰生死簿,體內真元順勢轉化為三陰真元,氣息大變,頗有幾分黃泉左使風采。
他抬手一招,攝來蕭令月背在身上,嘀咕著裹胸布實乃邪物,對他這種樂于助人的江湖少俠很不友好。
向遠踏著黃泉水面前行,刺骨寒意自下而來,令他下意識打了個哆嗦,腳程不由快了三分。
他非常確信,腳下這條絕非忘川河,河對面也不會有一群正在招手的老爺爺老奶奶,但邪門是真的邪門,因為他背著蕭令月過河屬于作弊取巧,故而每走一步,肩上的重量便加了三分,走到河中心的時候,蕭令月便重如一座大山,壓得他……
沒什么感覺。
天生神力是這樣子的,數值的美,玩機制的永遠都不會明白。
向遠舉重若輕,蕭峰剛好相反,舉重就是重。
一來,他修習的陰氣功法遠不如三陰生死簿精妙,在黃泉河面上只能自保。
二來,他沒有向遠的天生神力,肩上挑著兩座大山,走到河中心的時候就撐不住了。迫不得已,連走帶爬,夢回曾經,馱著倆兄弟爬到了河對面。
一上岸,蕭峰便脫力撲街,消耗巨大,不得不取出幾瓶丹藥補血補藍。
向遠將這一幕看在眼里,微微皺眉,并未說話,摘了一朵彼岸花研究起來。
陰氣徹骨,孤陰無陽,說是活物,更像是一件死物。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先是魔氣大陣,再是幻陣、黃泉之河,一連三道關卡,每一道都在阻攔外人進入,且每一道關卡都手段不俗,通幽期宗師組團也未必能闖進來。
金字塔遺跡有封印,但不是封印內部,而是阻隔外界。
蕭氏三兄弟絕非蠢貨,過了河,心中多少有些猜測,一個個神色凝重,誓要探明此地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