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然會有!”
李經武笑呵呵道:“沒人知道向左使來自青云門,也沒人知道鎮水鐵劍被青云門占下,你且等著,這一路上熱鬧著呢!”
“師父,我有一個疑惑。”
“說。”
“青云門為什么不把占了鎮水鐵劍的消息散出去,和整個南晉世家為敵,對他們有什么好處?”
“……”
這個問題我也沒想明白。
李經武沉默了,片刻后說道:“不管青云門有何算計,單論眼下,局勢對我上元李氏有利,這把刀太趁手,不拿來過砍上幾刀,簡直浪費了天賜良機。”
“師父,咱們不會被青云門當成刀吧?”李子肅仍有疑慮。
你在算計別人的時候,別人也在算計你,這么大的餡餅,怎么看都包藏禍心。
“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走一步看一步,先把好處吃下再說。”李經武緩緩出聲。
這一局,青云門或許另有算計,但上元李氏占據情報優勢,走在了六大世家前面,若不好好利用,等消息傳開了,必然追悔莫及。
總而言之,先把眼前的好處吃下去,青云門若算計到了上元李氏的頭上,就扣一個造反的帽子,傳文天下,將其打為邪魔歪道一流。
師徒二人想著占便宜,又擔心被占了便宜,思來想去總覺得哪里不對,對坐棋桌,一個扮演李氏,一個扮演青云門,廟算分析得失。
得出結論,青云門瘋了。
“師父,青云門真的瘋了?”
“道士的事,為師上哪知道,你記得看好子卿,別讓她和姓向的走太近。”李經武叮囑一聲。
他帶李子卿出門,是為了讓其開闊眼界,不是為了讓向遠開闊李子卿。
“徒兒省得。”
李子肅點點頭,連贏李經武九把,實在贏不動了,起身去找師妹,講述一些人心險惡的道理。
還是那句話,沒有起錯的外號,不能因為姓向的長著一張小白臉,就覺得他是好人。
這叫道貌岸然、衣冠禽獸,師妹心里有數就行,可別湊近了觀察。
————
是夜。
霧起江面,遠天朦朧,圓月昏暗,群星不顯。
游船穿梭于濃霧之中,漸漸失了方向。
李經武眉頭微皺,找來兩位徒弟,自己和李子肅對弈,讓李子卿在旁觀棋,順便警告了一些觀棋不語真君子,落子無悔大丈夫。
“師父,這么大的霧可不多見,是不是有宗師上門了?”李子卿興奮道。
“莫要多言,看為師和你師兄下棋。”
“師父,我就問一句,如果姓向的今晚依舊有驚無險,該如何?”李子卿改為傳音。
“那更好,為師也想看看,這次青云門來了幾位宗師。”
李經武落下一子,驅狼逐虎,作壁上觀,一切盡在掌握之中,下棋就該如此。
靜室中,向遠盤膝而坐,身軀離地三尺,懸于半空。
他雙目微閉,呼吸吐納之間,黑白兩氣循環往復,宛若兩條游龍圍繞周身流轉。白氣清靈如月,黑氣深沉如夜,二者交織纏繞,卻又涇渭分明,形成完美的對立和平衡之勢。
片刻后,一幅境界深遠的陰陽游魚圖緩緩鋪開。
圖中,陰陽二魚首尾相銜,白魚黑目,黑魚白眼,相互追逐,相互依存,行陰陽之道,演天地之理。
靜坐中的向遠不知察覺到了什么,雙眸緩緩睜開,左眼純白,右眼漆黑,對應著陰陽魚眼中的兩點異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