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面人是誰,御林軍首領不便明說,他當時跪著聽令的,沒注意對方的長相。
墻里墻外是兩個世界,向遠翻墻入院,拍了拍身上的灰塵,邊走邊搖頭:“師弟真是的,墻上怎么這么多灰,不知道師父他老人家本心道的,最喜歡翻墻入院嘛!”
行宮內一如往常,除了向遠,一個帶把的都沒有,往來宮女皆有姿色不俗,遙遙見他走來,紛紛躬身行禮。
親眼所見,這張小白臉和陛下勾肩搭背,陛下明明很嫌棄,還是忍了。
幾個新來的姜家丫鬟不認得向遠,但見宮女恭敬行禮,大抵猜到了他就是那位劉氏宗親,跟著行禮之后,表明姜盈君恭候多時,詢問向遠可有時間召見。
皇后姜望和劉徹夫妻多年,相敬如賓,感情極好,劉徹前前后后試用了不少妃子,草草結束了試用期,最后還是回歸姜望的懷抱,故而博州姜氏是本朝最大的外戚。
姜盈君作為姜望的本家小妹,有公主封號,再加上無憂谷的聲勢,以及自身粉絲眾多,說是北齊的掌上明珠也不為過。
但即便如此,向遠劉氏宗親的身份依舊壓了她一籌,尊卑之禮不可逆,理應是她來拜見向遠。
否則的話,今天她敢耍大牌,明天宮女們就敢傳出閑言碎語,姜氏族譜受驚,她第一個沒好果汁吃。
涉及皇室和世家,里面的規矩和門道太多,向遠不懂這些,也懶得動,主打一個我開心就好,讓幾個丫鬟不必麻煩,詢問姜盈君在哪,他直接過去就行。
和顏悅色,劉氏宗親的長輩之風立馬就立起來了。
至少在幾名丫鬟眼中,向遠是一位德高望重的宗師長輩。
向遠有道法自然的意境,氣息可高可低,就跟電梯一樣,上至宗師,下至煉氣,視情況而定,想停哪層就停哪層。
眼下,他停在了化神期的樓層。
實力平平,宗師速來!
幾位丫鬟修為一般,不可能看出向遠的修為,只道自家宗師被皇后勸回,并表示有劉氏宗親在旁,無人可傷姜盈君半根發絲。
這不是宗師,還能是什么。
至于向遠年紀輕輕的樣貌,被幾位丫鬟下意識忽略了,都宗師了,豈能以貌取人,不能因為他看著十八九歲,就真把他當成了十八九歲。
向遠隨幾位丫鬟去往后花園,魚池假山邊的亭廊下,見得一位眾星拱月的貌美女子。
女子膚白無瑕,烏發傾瀉水薄煙紗,輕眉妙目,顧盼生煙。一襲鵝黃長裙,腰不盈一握,與身邊侍女交談,不經意地回眸一笑,兩個淺淺的酒窩頗為醉人。
清顏淡雅好似畫中之人,不顯半點媚色。
文盈公主,姜盈君。
美人在骨不在皮,透骨生香,才算絕色。
姜盈君無疑就是這等氣質極佳的美人,以滿腹經綸的書畫之氣,硬生生壓住了明媚顏值和有容身姿,讓人看到她的第一眼,就忍不住想要附庸風雅,和其聊一些藝術上的事兒。
向遠不在此列,姜盈君出眾的氣質壓不倒他卓爾不群的畫風,暗道美人計不俗,劉徹師弟用心了。
只是……
此計多少有些看輕了他向某人,他若提上褲子直接就走,劉徹還能把他綁回來成親不成?
你在凝視深淵的時候,深淵也在凝視你。
姜盈君見向遠走來,移步上前,亭外笑不露齒,微微行禮:“姜氏姜盈君,見過表兄。”
“表兄?”
向遠眉頭一挑:“本座也不姓劉啊,劉徹就是這么介紹我的?”
再者,真姓劉,那也是表弟。
姑娘今年多大歲數了,聽說你十六歲出道,至今已有十年,都快比向某大一輪了。
“……”xn
廊下一靜,連同姜盈君在內,一眾女子皆是眼觀鼻,鼻觀心,只當什么都沒聽見。
“失言了,畢竟是皇帝,本座應該叫劉徹陛下才對。”
向遠先聲奪人,以出眾的畫風壓倒姜盈君身上散開的傲氣,看得出,此女外柔內剛,風輕云淡之間咄咄逼人,初次見面,不把規矩立一下,路上指不定會整出什么幺蛾子。
比如,走兩步就累了,非要保鏢背著她走,還要保鏢給她捏腳。
再比如,大晚上荒郊野嶺的,前不著村后不著店,突然喊著要洗澡。非得用博州本地的山泉水,在清晨的第一縷陽光之下,宗師保鏢口含采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