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番話有理有據,白無艷無法反駁,向遠和她命格不同,向遠選擇坦然接受算計,確實是唯一的選擇。
世上值得被算計的人太多了,他不拿,真的會有別人來拿。
“你與本座有一次相救之恩……”
“師姐,我插個嘴。”
向遠出聲打斷,豎起兩根手指,又指了指下方的血海:“是兩次救命之恩。”
“閉嘴!”
白無艷狠狠瞪了向遠一眼:“念及此事,給你提個醒,你已得天帝道種,再得諸多好處,有朝一日合體有成,內外天地交匯,你還是不是你自己就難說了。”
“師姐不殺我了”
“你若想死,本座大可成全你。”
白無艷面如寒冰,她不提,向遠不說,這件事押后再議,大家面上都過得去。
非要挑開天窗講明白,是覺得她好說話,還是嫌命長想死
向遠再次確認,蕭令月的師父真的很難搞,奇道:“師姐,天帝的道種和尋常道種有什么分別嗎”
“原本沒有什么分別,以道鑄身,承擔不同的因果緣法,命格因此而改變,這條路可以是好,也可以是壞。”
白無艷看向遠方,聲音縹緲:“但你在天帝道種的基礎上,又得了他諸多好處,可見你得他道種并非偶爾,命格大變必有禍患無窮,淪為天帝替死擋劫之物,用不著本座來殺你,你已經在死路上了。”
不愧是白鳳師姐,和其他謎語人就是不一樣。
向遠暗暗點頭,白無艷這也不好,那也不好,唯獨說話完整這一點,著實令人心頭舒暢。
“好好想想,你是什么時候得了天帝的道種。”
白無艷低頭看向向遠:“若能想起來,你或許還有改天換命的可能。”
“多謝師姐教導。”向遠乖巧行禮。
“還你一樁恩情,再不相欠。”
白無艷上前兩步,踩著向遠的肩膀,將人壓入海面之下:“下去把輪回舍利找出來,入手之后,不要帶出玄黃血海,直接開啟閻浮門離開。”
輪回舍利一旦現世,必會引來荒古界兩大上界窺視,玄黃血海可以壓制輪回舍利的氣息,不想多生事端,就老老實實在血海下開啟閻浮門。
向遠天生神力,白無艷壓了一下便沒壓動,向遠肩膀上頂著一只腳,仰頭沒看到白無艷的臉,微微后仰道:“師姐,我在血海下開啟閻浮門……”
“輪回舍利入手的一瞬間,本座便可開啟閻浮門離去,不用你操心。”
“不是啊,師姐,我沒關心你。”
向遠眨眨眼睛,一臉老實:“我在下方開啟閻浮門,會不會導致玄黃血海涌入乾淵界,若是導致乾淵界的天地法理改變,那我的罪過豈不大了。”
“……”
白無艷自討沒趣,有些沒繃住,用力一腳踩下,兌了點機制,將向遠踩進了深水中。
別廢話,滾下去!
……
半個時辰后,一道白光門戶懸于海面上空,相隔三寸,避免了腐蝕性極強的海水涌入乾淵界。
向遠終究沒敢嘗試水下開啟閻浮門,門戶是否能屏蔽天帝的氣息,沒這個必要,輸贏對他都沒好處。
下水十分鐘,他就找到了輪回舍利,余下的時間屬于冷靜期。
再次換血洗髓之后,他一身藥力超乎尋常,把白無艷換成禪兒,心心相印的情況下,會被陽剛之氣熏得睜不開眼。
若非自帶斂息法門,隔絕藥力不顯,就他現在這種狀態,去哪都會被當成傳家寶關進地下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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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淵界。
鎮滇府,驛館。
日出東方,天色漸明,城池內早有人間煙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