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前的昭王府作為關山道大行臺的駐地,前院有數座縱覽八州的大殿,向遠不是大行臺,八州民政軍事和他無關,大殿或是拆除,或是重整,改換成了拱衛霸王府的陣法。
神都蕭氏斥巨資修建,頗為不凡。
向遠幾天前研究過,評價一句‘什么玩意’,撤了陣道,模擬天宗大陣自己建了一個,又在后院立下一重重空間禁制,保證拆家的時候不會真把家拆了。
主打一個防患于未然。
誠如他所料,禪兒還沒走進霸王府呢,剛下馬車,氣氛就凝重了起來。
錦瑟六世身分列兩側,或捧香爐,或執玉器,或抱古琴,個個云鬢高挽,金釵步搖,眉目如畫,氣度雍容。她們步履輕盈,行走間裙裾不揚,個個展露不俗修為意境,連衣角都透著仙家氣韻。
禪兒走在中央,一襲月華流仙裙,外罩如霜大氅,面上銀月紗半掩,只露出一雙嬌弱無力的眸子。
也不知她嬌弱個啥,反正就四肢無力,慵懶搭著抱琴的手臂,仿佛沒人扶著便走不動道。
蓮步輕移,步步生輝,每走一步,腳下便綻開月華水波。
眾星拱月,貴不可言,承顯她身份地位超然,和那些湊數的王妃不可同日而語。
向遠滿臉黑線看著,聳聳肩,隨她去了。
進了王府,禪兒擺開王妃滿滿威嚴,嗓音慵懶抬起一指,這間大殿太黑,不吉利,拆了重建,那間大殿門太紅,過于吉利,拆了重建。
巴拉巴拉,歪比歪比。
直到向遠輕飄飄來了一句,大婦不會這般矯揉造作,只有爭寵的小妾才會,她才哼哼兩聲,收回之前的話。
本王妃回宮,風光點怎么了,要你在這亂說話。
禪兒:╭(╯^╰)╮
不高興了,要哄,不哄禪兒就不走了!
霸王府前院不小,后院更大,主打一個億文不值,本就漫長的一段路,因為禪兒磨磨蹭蹭,故意放慢腳步,足足走了半個時辰。
看她意猶未盡的模樣,似乎還想再走兩遍。
妖女就是妖女,戴了鳳釵也不像王妃!
蕭令月立于廊下,面無表情看著施施然走來的禪兒,錦瑟六世身容顏絕美,抱琴標致的小模樣也不差,這么大的排場,直把蕭令月看得心頭火大。
旁邊,蕭令煙眼睛都看直了。
抱琴倒還好,生得雖好看,但受氣包的氣質過于突出,絕非主角,錦瑟六世身個個仙姿玉色,又個個氣度不凡,或清新淡雅,或靜謐幽蘭,沒有重樣的,隨便挑一個出來都是國色天香級別的大美人。
用她母親陳巧風的話來說,這個就叫禍水!
所以呢,究竟哪位才是黃泉圣女?
該不會都是吧?
兩方廊下左右對峙,禪兒眸光微轉看向對面,輕飄飄地掃了蕭令煙一眼,傻夫夫的,不是很聰明,略施小計便可拿捏。
關鍵還是這個娘們!x2
四目相對,蕭令月和禪兒同時瞇起眼睛,半空中似有無形電弧噼啪炸響,廊下大紅燈籠都無風自動,劇烈搖晃起來。
空氣一沉,肅殺之氣驟然擴散,抱琴首當其沖,臉色煞白,踉蹌退至一旁。
蕭令煙雖已化神期修為,但在兩位宗師的威壓對拼下,妥妥的炮灰級別,額角滲出細密汗珠,勉強支撐片刻,也扛不住退開數步。
廊外院中,向遠不知何時已找了張石凳坐下,懶洋洋地翹著腿,抬手打了個響指,對抱琴勾勾手,又指了指自己的肩膀。
受氣包抱琴如蒙大赦,小跑著溜到老爺身后,十指搭上他的肩膀,使出吃奶的勁兒重重揉捏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