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盈君眼睫微垂,露出一抹恰到好處的謙遜,輕聲道:“盈君只是讀了幾年書,有些心思但算不得通透,會些規矩又過于刻板,初來乍到,還望姐姐不吝指點。”
她語氣溫軟,姿態放得極低,主動把刀遞在了禪兒手上,一副沒經歷過風雨,只求一處棲身之地的天真模樣。
只要我乖巧,姐姐一定不會虧待我!
效果一般,這招以退為進對端方持重的蕭令月或許好使,對禪兒就難說了,她手上握刀,只會滿足姜盈君自尋死路,眸光一閃,笑意不達眼底:“倒是乖巧,你既然有心求教,指點你一番又有何妨。”
話音未落,一股凌厲的宗師威壓驟然爆發,如無形山岳轟然砸下,欲要姜盈君丑態畢露。
你點的規矩,好好收下!
一個大境界的差距讓姜盈君有苦難言,咬緊牙關,額間沁出細密汗珠。
半年前,兩國邊境之地,她借用法寶尚且難擋蕭峰施加的重壓,如今身處后院,新人報到,護身之物不敢顯露,而禪兒的實力更比蕭峰強出一大截。
短短數息,她已香汗淋漓,雙腿發軟,搖搖欲墜。
“???”
怎么這么香?x3
蕭令煙不敢說話,也沒打算說話,心里對這位新來的北齊公主,多少是有些不喜的。
溫吞如蕭令煙尚且如此,更別說禪兒了,也就是被向遠寵得不行,戒了些狠辣的性子,換作還是南疆時期心黑手狠的妖女,見有人搶自己的相公,早就痛下殺手把姜盈君弄死了。
蕭令月淡淡在旁看著,直到姜盈君實在撐不住了,這才揮揮手散去屋內無所不在的重壓。
禪兒不滿斜睨過去,大婦正在立威,你這個引狼入室的妹妹竟敢插手,還擱這裝好人。
怎么好意思的,你以為這一幕是誰造成的!
別鬧了,之前咱倆商量的時候可不是這么說的。
蕭令月暗道晦氣,若非某個姓蕭的混賬東西管殺不管埋,她豈會被禪兒奪了中間的座椅。
她壓下不滿,打定主意下次蒙著臉把某個姓蕭的狗腿打斷,輕描淡寫地看向強撐的姜盈君,語氣溫和道:“早聞妹妹大家之名,琴棋書畫樣樣精通,能歌善舞般般絕妙,但盛名之下多有其實難副之輩,不若先撫琴作畫,打消姐姐的疑慮,如何?”
姜盈君心尖微顫,后院的水比她想象中還要深,之前以為向遠用了夸張的修辭手法,現在看來,分明是有些收斂了。
不過片刻,抱琴抱琴而來,她也是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看著才名遠揚的姜盈君,好奇后院的兩位女主人還有什么手段沒使出來。
期待.jpg
閃開,擋著向某看戲了。
門外,向遠懊惱抱琴擋住視線,換了扇門板繼續探頭。
姜盈君的大家之名毋庸置疑,雖有北齊水軍炒作,但人家基本功擺那了,對得起炒出來的名氣,素手輕撫琴弦,只一出手,便讓同行的抱琴自嘆弗如。
這么好的手藝,沒在玉笙坊見面太可惜了。
三把交椅上,蕭令月和蕭令煙對琴棋書畫略懂,禪兒反倒是最懂行的那個,見姜盈君果有才情,不滿傳音蕭令月。
都是你,讓她裝到了!
不懂別說話,給你當姐姐的機會,你也不中用。
蕭令月翻翻白眼,姜盈君的確是裝到了,可那又如何,還不是老老實實獻藝。
一曲落罷,姜盈君展示了書畫歌舞,不負才名,讓三把交椅想夸又舍不得贊美之言。
一般貨色!x3
姜盈君前前后后忙活了一個時辰,沒有半點怨言,乖巧立著等待下文。
禪兒:此女心機深沉,能屈能忍,留著是個禍害,把她的臉抓花。
蕭令月:是有些心機,但也算聽話,比某些妖女強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