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子君看向一旁抹著眼淚的姐姐,道:“姐姐聽到外面有動靜,立刻拿著刀,推開窗,怒聲喝罵,威風凜凜。我若是賊子,估計直接就嚇跑了。”
“噗……”
洛嬌容流著眼淚,笑著拍了他一下。
李正山突然松開了他,道:“子君,這殺人的事情,要不讓姐夫來認了?”
洛子君看向他。
李正山解釋道:“不是姐夫想要貪你的功,只是若是說人是你殺的,會麻煩一些。畢竟你只是一個書生,這兇徒可是二境的武者,若是說出去,怕又要帶你去衙門各種詢問和檢查。還有……”
說到此,他神色凝重,聲音忽然放低:“姐夫不想讓你這么快出名。讀書可以,但是練武……”
洛嬌容突然想起了什么,頓時臉色一白,慌忙道:“對,子君,這殺人的事情,讓你姐夫來擔,你不能認。”
洛子君仔細看了兩人一眼,兩人的目光似乎都有些躲閃。
他并未立刻追問,點了點頭道:“聽姐夫的。不過這事,會不會被查出來?”
李正山在院子里看了一眼,道:“沒問題的,時間對得上。你再仔細把剛剛的過程都說一遍,我就說我路上走得快,剛回家就碰到這兇徒了……若殺的是別人,衙門或許會仔細偵查,但此人是衙門通緝的兇徒,殺了就殺了,不會有人仔細追查的。”
“退一步講,就算被查出來不是我殺了人,也沒有什么影響。反正我也準備辭了這差事,對你就更沒有影響了。”
洛子君這才放下心來。
兩人又在院子里仔細商議了一會兒,敲定了一些細節,避免中間出了什么紕漏。
“姐夫,還有這個荷包,好像是儲物袋……”
洛子君突然想起了那個黑色荷包,連忙拿了出來。
“儲物袋?”
李正山一愣,連忙接過查看,頓時又驚又喜:“果然是儲物袋!”
隨即又疑惑道:“不對啊,這兇徒當初逃走時,身上并沒有其他東西,莫非這段時間才搶來的?”
“姐夫,需要交上去嗎?”
洛子君有些舍不得。
李正山沉吟了一下,還給了他,道:“不用,當初這兇徒逃走時,我們都搜身了,身上干干凈凈,沒有任何東西。這東西,你自己收起來用。”
洛子君心頭一松,問道:“姐夫知曉該怎么用嗎?”
李正山點了點頭,看了看天色,發現已經天亮了,連忙道:“回來再說,我先去衙門報案,不然時間對不上了。”
說完,他便過去打開大門,匆匆離開。
此時已經天亮。
地上的尸體與腦袋,看著越發可怖。
洛嬌容不敢再待下去,連忙道:“子君,我們也快進屋換衣服。”
三人立刻進了屋里。
洛子君回到房間,在小環的伺候下,換上了一套新的衣服。
他來到桌前,拿起了那只黑色荷包。
想著剛剛姐姐姐夫恐懼的神情和躲閃的目光,他心頭暗暗道:看來,那仇人果然就在臨安城,而且可能隨時都在看著我們。
“可以讀書,不可以練武么?”
他握緊了手里的荷包,看向了窗外淅淅瀝瀝的春雨,心頭的想法愈發堅定起來。
很快,衙門的人趕到。
在一家四口默契的配合下,尸體很快被帶走,現場也只是很潦草地勘查了一遍。
李正山跟著一起離開。
洛子君主動去了小院,清理著地上還未被雨水沖刷干凈的血跡,以及那些沾血的泥土。
洛嬌容站在走廊上,默默地看著他的背影,眼眶濕潤。
她的弟弟,已經長大了,已經變成了一個真正的男子漢,頂天立地可以保護家人的男子漢了。
這些年的辛苦,終于開花結果。
雖已天亮,光線依舊昏暗。
天空烏云密布,陰沉沉的。
綿綿細雨滋潤著大地,澆灌著農田,親吻著花草,哺育著萬物。
但城里的很多人,并不喜歡。
小販無法上街,游人無法出游,出去吃酒的喝茶的,聽小曲的,都很不方便。
青樓的姑娘們,也都愁眉苦臉,咒罵老天。
真是一方歡喜,一方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