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知道他在《性、暴力、和謊言》里寫了什么嗎?
我復印了一份,回家以后經常讀,某些段落都能背下來了。
他寫:‘性需求的壓抑或者泛濫從來不是一個道德問題,而是經濟問題,男的女的有錢之后都他媽濫,太監活得稍微滋潤點兒都想找個宮女對食呢,把這點逼事兒或者屌事兒想象得太神圣或者太下流都是病,有病就他媽趕緊去治。
與之相反,生而不養卻不是一個經濟問題,而是新自由主義被無底線濫學濫用之后對于人性黑暗面的解放。
這種解放不但摧毀了某些類人生物原本就岌岌可危的道德底線,更在他們的自我意識里構筑了一道新的防火墻——責任哪有自由重要?
在自由高于一切的魔道范式中,世間所有美好都可以被重新定價。
怎么定?自由心證,看我心情。
這事兒聽起來沒有壞到家,好像還有裁量空間。
但真正可怕的是,這道防火墻只攔人不攔己,他們只會越來越癲狂。
然后你會漸漸發現,他們渴求的從來不是精神上的自由,而是對外索取的肆意,是‘我可以做但你不能說’的蠻橫,是‘利我者可一可再、損我者皆為罪行’的霸權。
自由好像一個糞坑,什么都能往里屙。
本質上,這是不要逼臉。
但是他們會找很多理由去美化這一點,足夠體面的叫做謊言,不夠體面的便是暴力……’
……
你們聽聽,什么叫做tmd天才?!
你們以為王檬軼凝葉辛堂堂三位作協副主席,北大吳志攀復旦陳思和那一票頂尖教授,為什么到現在都沒有發聲?
都在那兒憋大的呢!
確實,世界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愛,但是對于方星河,愿意頂著這點壓力幫他一把的可不是一個兩個。
要不是顧忌小朋友道在儒上的冷淡性格,早都有人出頭了。
所以別瞎操心,且不提他自己就有能力罵贏一大片,即便需要幫助,咱們想上都不一定撈得到位置。
到時候愿意湊熱鬧就跟著敲敲邊鼓,懶得動就安心看戲,他啊,出不了問題。”
“嘶……”
石鐵生和劉震雲面面相覷,一時間居然失去了全部的表達能力。
離譜,而且是越來越離譜。
但是這結果卻又在邏輯上出奇的正確。
同為頂級作家,他們可太能理解那幾句怒罵的含金量了。
就這么說吧,任何一個頂級文人寫出這種句子,都能由此撐起一部矛獎級作品的核心。
這種通透的洞見,這種上下承接的本質歸真,這種對于新自由主義無底線泛濫的批判,這種天馬行空的元素聯接,幾乎是傳世級別的闡發。
而最最叫人頭皮發麻的是另外一重矛盾——
如果是同代的頂級作家寫出這種文字,那好,你牛逼,我豎起一根大拇指,夠了吧?
回家之后我照樣絮絮叨叨的和老伴批評你哪里寫得不好,然后攤開紙,發誓要寫一篇更牛逼的干死你。
嘿,你還別說,一旦靈感來了,還真不一定寫不出來。
但是,當這些文字出自于一個14歲的少年時……
尼瑪的這問題可就大了去了!
批評吧,不但拉不下來那張老臉,也確實沒法對小朋友吹毛求疵;
盛贊吧,心里怎么都不是滋味,因為這不是居高臨下點評一句“后生可畏”就能敷衍過去的級別,你要么別開口,要開口就得給足排面,否則反倒顯得有眼無珠水平低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