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樺愕然瞪大雙眼:“你倆想看人家的草稿,攛掇我出去干架?!”
石鐵生理直氣壯:“那你還把我搬到球門前守門呢!”
老鐵雙腿癱瘓多年,只能坐輪椅,卻被余樺這狗東西推到足球場上,拿臉守門,那么老大的足球從腦袋旁邊呼嘯而過,嚇得他差點沒蹦起來。
提起這茬,劉震雲頓時嘎嘎嘎樂個不停,于是余樺眼珠子一轉,把他推出去了。
“反正我不干,震云最好奇,叫他上。”
劉震雲更是一個蔫壞悶騷不得罪人的性子,馬上拒絕:“那算了,其實我也沒那么好奇。”
三個中年小孩這頓胡扯,沒邊沒際的,結果轉了一圈啥都沒扯出來,凈磨嘴皮子了。
不過他們把這事兒看得很透。
劉震雲斷言:“方星河那句人血饅頭太得罪人了,現在恨他的人肯定特多。”
石鐵生附和:“罵下崗政策和鼓吹素質教育的都是同一批人,主業是攪屎,副業是罵娘,正常人哪有精力跟他們耗,小朋友不知輕重,左一巴掌右一巴掌的,以后麻煩不小。”
余樺卻出乎意料的淡定:“媒體叫他們搞得烏煙瘴氣的,是該有人治治他們了。”
劉震雲和石鐵生頓時愕然。
“等等,誰治誰?”
“話說反了吧?我都不知道方星河怎么熬下去。”
余樺叼著煙,牛嗶哄哄的叉著腰,滿臉嘚瑟:“嘁,熬什么熬?你們啊,太小看方星河了。”
劉震雲馬上意識到有瓜,精神一振:“怎么回事?有內幕?”
石鐵生抽抽鼻子,猛吸他的二手煙,然后饞兮兮伸出手:“我陪一根,你慢慢講……”
啪!
“邊兒去,你抽什么煙!”
余樺打開老鐵的手,隨后給他倆透露了一點實底。
“你們看到的都是媒體筆下的方星河,所以你倆和外面的讀者一樣,覺得他有潛力有天賦,但是暫時也就這樣,不值得更多重視。
我們這些評委不一樣,我們看到的更多一些。
問你倆一個問題啊,只從作品的角度出發,你們怎么給方星河的文章和采訪排序?”
劉震雲沉吟片刻,緩緩道:“在我這兒,《小鎮做題家》第一,《知而不順》其次,《讀書》再次,但是也在小韓那篇《杯中窺人》之上,立意和格局贏得不是一點半點。”
石鐵生補充道:“采訪的話,《我和命運干過仗》最有力量,《乾坤未定》最崖傲,《獨夫》最狂放。”
余樺嘿嘿一笑。
“面世的那些,怎么排都行,但是在我們心里,他還有兩篇文章,更牛逼!
一篇叫做《狗日的青春日了狗》,野到你們不敢信。
一篇叫做《性、暴力、和謊言》,我心里絕對的第一。
所以你們看,正常參賽者只有一位評委老師的點評,而韓涵有兩位,但是方星河有整整七位——發出來的是他們七個,其實當時寫點評的不止七位,只是有些人感覺寫得不夠好,又放棄了。”
“啊?!”
目瞪口呆,目瞪口呆。
“真的,就是這么夸張!”
余樺一攤手,貢獻出一個‘我踏馬也很無語’的歪頭表情包。
“剛開始看稿子時,我們斷定丁妍是天才,接下來又以為韓涵是天才,那種靈性真的一眼就能看出來,等到后來再看到方星河,全踏馬傻眼了。
那已經不是靈性了,他思考問題的層級,現在就已經遠在所有青年作家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