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樣的回避機制下,日本民間有一種很強大的聲音,認為‘我們也是戰爭的受害者’——他們挨了兩發核彈,然后便開始長期渲染自身受到的戰爭傷害。
所以左翼承認了戰爭罪行完全沒有意義,民間的歷史立場并不統一,這也使得政府只能右傾,不能左傾。
——左傾不但要道歉,而且還要面對賠償等等麻煩,日本政府沒有動力去做這樣的事情,也可以認為他們沒有統一歷史立場的擔當。
在這樣的種種前提下,指望他們的官方道歉,既不現實,也不價值。
我不知道貴國的態度是什么樣的,但以我個人而言,我不是很需要他們的道歉,我更希望把這個歷史問題懸在那里,從而始終保持著家國復仇的正義性。
中國正在崛起,我們的政府愛好和平,但我們這一代年輕人不必非得愛好和平。
若有一天,天地傾覆,實力倒掛,而我們仍然掌握著索賠的主動權,到那時,我會很愿意讓他們長期生活在頭顱懸于劍下的恐懼中……”
方星河的闡述,有一種不疾不徐的韻律。
他的聲音不大,語氣也不重,卻偏偏極其引人入勝。
韓國記者們聽的入了迷,繼而完全被他的邏輯性和洞察力所征服。
這是一種維度極高的穿透,只有極少數專家學者才具備這樣的能力,但是他們沒有方星河的銳氣。
所以,當方星河講到最后時,會場里爆發出一陣急促的驚呼。
兇,實在太兇了。
狂,實在太狂了。
韓國記者看著臺上帥得發光的玉人,怎么都難以想象,能夠從這樣一位少年偶像嘴里聽到如此睿智又暴烈的宣言。
閃光燈連成了片,空著手的人熱烈鼓掌,到處都有“西八西八”的感嘆聲……他們終于理解了祖輩們在宗主國覲見時被那些頂尖天才隨意拿捏的痛苦與震撼。
場面混亂了好一會兒,最終被《世界日報》打破。
韓國也有右翼和右翼媒體,他們同樣非常容易破防。
《世界日報》正是這樣一家極其反共的右翼媒體,那位記者陰著臉問:“方星河xi,發現您是一個絕對的大中華主義者,您對韓國的立場是不是與日本一致?
但是您有沒有考慮過,韓國與日本截然不同,如果您想像是在日本那樣,一邊賺著日本粉絲的錢,一邊批評抨擊著他們的國家,您一定會在韓國受到巨大挫折。
大韓民國的國民,只能尊重,不可羞辱,這是我對您的忠告!”
嚯,挺有套路啊?
提前激發韓國民眾的民族驕傲,從而用大局去約束方星河的言行,很聰明。
可是對于方星河而言,不過是隨手就能拂去的塵埃。
他輕輕一笑,回道:“當然不一樣,我對韓國的不愉快來自于個人私憤,而不是國仇。
盡管我們之間也發生過不愉快,可那場戰爭所導致的兩國士兵的犧牲,和侵略屠殺不是一個性質,所以我們具備和平友好交流的所有基礎。
你們怎么招待我,我就以同樣的熱情回應你們,個人私憤可以暫時放到一邊。
不過恕我直言,您和個別右翼媒體的態度,可稱不上友好……”
被方星河這樣刺了一下,某些人越來越憋火。
保守派的代表,《朝鮮日報》記者起身提問:“方星河xi,我不知道您有沒有意識到,其實您的性格正是制造了許多事端的核心原因,中日友好和韓日友好的大好局面正在被您破壞,您如此肆無忌憚的激化矛盾,已經將日本國內輿論環境搞得一團糟糕,現在來到韓國,又是這種嚴重缺乏尊卑感的狂妄態度,您有沒有想過,在我們的文化內核下,這樣的行為方式會給您帶來很不好的負面影響?”
來了,經典的韓式保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