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個生日,卻與往年不同——方星河成年了。
孤兒的成年日期不似常人,16周歲,便已是完全民事行為能力人。
4月1日這一天,又是他慣常發書的日子。
群像青春文,《少年的我們》,終于面世。
簽售自然是要搞的,他平時的活動實在太少,發書這種盛事必須隆重,得讓粉絲有渠道參與。
而且男魅魔搞線下活動實在太賺,少女粉一眼即狂熱是常態,男粉也往往會懾于他的氣質,多出幾分尊敬崇拜。
相比之下,上電視做節目的性價比,反倒顯得不高了。
“走吧,上場了。”
今年的第一場簽售,設在了首都,讓省里文化口捶胸頓足。
文化中心就應該有文化中心的地位,去年他的聲勢不夠,所以需要家鄉來提振場面,如今根本不需要再行巧思,堂堂正正碾過去便是。
王府井大樓,上下午各簽三個小時,名字只簽了兩千多個,書卻賣了15000冊——僅僅是這一個銷售點。
粉絲有安靜到一句話都不敢說的,也有忽然痛哭流涕的,更有扔下禮物就跑的,如此種種不一而足。
電視臺的拍攝和采訪必不可少,今天的媒體仍然沒有特別友善。
前一段時間的教育公平話題仍有余波,記者想從他嘴里挖出更多看法,只是問題的激烈程度有所緩和。
畢竟正常人都知道,人家那就是一個藝考,再怎么扣帽子也扯不到中考高考上面去,方星河又不是沒考過省狀元,很難在這方面真正批倒他。
所以中立媒體只想左右傳話,問問他對某些人某些話的態度,越有爆點越好。
最近的形勢,發展到了一種非常微妙的程度。
大致上,是具有官方和高校背景的媒體努力壓,以難防為首的資媒使勁挖,圍繞高考這個核心戰場打了一架又一架,未果,然后掉頭去打特招。
其實特招也沒什么好批評的,雖然不透明,但它并不擠占正常高考生的名額。
首都臺問的正是特招問題。
方星河隨口回道:“嚴刑峻法,死守高考紅線。剩下的特招名額,高校愛給誰給誰。”
記者就知道方哥會有驚人之語,因此特別興奮。
“可是,這樣的話,你不怕掌握獨裁權的某些人大搞黑幕嗎?”
怕,但怕就不做事了?
兩害相權取其輕而已。
方星河稍微認真了些:“判斷一個學生是不是特殊型人才,需要非常高的專業素養,我判斷不了,你們也判斷不了,那就只能把相應權利下放給少數專業人士。
我們能夠做到的不是監督這種權力本身,一群外行,人家想怎么糊弄不行?
我們唯一能夠做到的是建立一種長期有效的問責機制,有錯必糾。
假如掌握篩選權的人只是平庸,做不出成績,那么相關專業的業內排名連續下降,自然就會給予他們懲罰;
假如他們不干人事,大搞權錢交易,查出來之后追責就是了,現代中國又沒有刑不上大夫的傳統,該免職免職,該判刑判刑,非得把尚未發生的事情搞出那么激烈的對立是干什么?
必要的監督一定要有,然而亂搞就是唯恐天下不亂。
難防系最近又沒干好事吧?”
另一位都市臺的記者忽然插口:“沒有,他們雖然態度激烈了些,但是前幾天挖出來一個頂替考生去上大學的地方舞弊大案……”
方星河驚訝挑眉:“喲,這幫貨雖然心思不純,但還真是干了件好事啊?”
一眾記者啼笑皆非:“您不是最煩他們嗎?怎么改口了?”
“該罵罵,該夸夸,像這種事,他們干多少次,我夸多少次。”
方星河擺擺手,正氣自然流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