岐黃街上的十幾年光陰,陳水君性子寡淡,卻始終與人為善,從來不曾與他人起沖突,更不必說動手。
唯獨今日,陳執安清楚的從陳水君眉眼中看到些許的戾氣,令他覺得有些陌生。
“按照道理,那司侯圭與我是同輩,我被他為難了,老子替我教訓他算什么回事。”
陳執安也站起身來,貼身收好那封信:“等我以后自己找回場子。”
陳水君眉頭的戾氣稍解,臉上也帶起一絲笑容來:“有志氣,但你可知道那司侯圭何等不凡?”
“沈家小姐與我說了。”陳執安道:“司侯圭很厲害。”
陳水君不再提此事,只是回答陳執安方才的疑問。
他轉頭看向一旁的梨花樹,道:“雖然經年不見,可我與你娘同承云朵蔭蔽、雨露潤澤,又在同樣的梨花樹下,又何曾身處兩地呢?”
“我去見你娘,只是為她送一些吃食,無礙的。”
陳執安抬頭看了看天空。
此時天已經黑了,天上掛起一輪月亮。
“青山一道同云雨,明月何曾是兩鄉。”
他出門前去送信,心中卻忽然想起那個夢。
夢里,一身白衣的女子滿含眼淚低頭看著他,眼中的不舍與悲痛都清晰可見。
無論去與往,俱是夢中人。
“母親……”
他兩世的記憶融匯,讓他一時之間分不出虛實來。
陳執安一路走出岐黃街,又沿著燈火通明的燕巢街走過清水河畔,去了東豐街上。
“父親已經看出我在修行了。”
他知道陳水君有些來歷,陳水君也知道他在修行,一父一子心照不宣。
“那就練的再厲害些,來了此地,只有陳水君這么一個親人,又這般照料我,往后他如果需要,我也能幫上一些忙。”
陳執安心里這般想著,而那柳下私塾出現在他眼前,他又向前望去。
就看到私塾旁邊,一個二進的宅子前種著一株銀杏樹。
這樹似乎極老了,春日里,銀杏樹的葉子還是綠的,卻已經十分繁茂,枝干粗壯,盤根錯節,生機勃勃。
陳執安看到這一株銀杏樹,腦海中突然有天上玉京圖一閃即逝,下一瞬間,昆侖澤的氤氳落入他的眼里。
緊接著他就看到……這銀杏樹上,又有一股丹橙色的氣升騰、醞釀,就如炊煙裊裊升起。
升起的氣直上高空落入云中。
陳執安下意識抬頭,下一瞬間,他瞳孔猛然收縮。
他看到云上,一位高約三丈的披甲戴盔武士若隱若現,正盤膝而坐,吞吐那銀杏樹的“氣”!
陳執安抿了抿嘴唇,他忽然想起大雪山參氣帖中的只言片語。
“這是神相……獨屬于修行第七境,玉闕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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