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自陳執安,卻只是短短一瞬。
李清然未曾在意,只看陳執安作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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戶部尚書李鑄秋今日頗為高興。
今日他從戶部衙門下了值,竟然恰好在官署街遇到故人之子,他便邀請這故人之子前去他府上,二人一同喝茶,順便問一問他那故人的境況。
二人并肩到了李府,李尚書摘下了官帽拿在手中,進了東堂。
玄紫將軍之子李扶疏此時也剛剛進了家門,便被李鑄秋喚來,為二人倒茶。
“一轉眼褚兄擔任南海大都御已經十二年光陰了,這十二年以來,他每年回京述職,都要與我暢談一番,好好喝一頓酒。”
李鑄秋年已六十有六,精神十分矍鑠,尤其是今日:“不曾想,十二年過去,岫白你竟然已經打下實打實的功勞,添作了五品的平野將軍,為你父親長了臉面。”
這故人之子名叫褚岫白,乃是南陽褚氏出身,他父親乃是一方大都御,統管南海四州之地,乃是真正的封疆大吏。
更不凡的是,褚岫白的母親出自姑嵐王氏,乃是大虞六姓之一的望族,也是大虞真正的貴門。
這樣的出身,即便是戶部尚書李鑄秋都要高看一眼,所以哪怕是偶然遇到,他也盛情邀請這位年輕的平野將軍,前來府上做客。
“李伯伯客氣了。”褚岫白人如其名,雖然是立過功的將軍,可看起來卻像是一位文質彬彬的儒生,容貌俊逸,說起話來也慢條斯理,涵養十足。
“嚴父也時常與我說起李伯伯,說李伯伯乃是戶部主事,說李伯伯觀天下之經營大事,洞若觀火;理邦國的財富源流,調度有方,所見之言策皆切中要害,為圣上倚重,為同僚欽佩。”
褚岫白說到這里又微微一笑:“李府的玄紫將軍也是岫白極欽佩的將軍,今日前來,不曾面見李家的猛虎,倒是頗有些遺憾。”
李鑄秋這般年歲的老狐貍,自然聽出褚岫白說的不過是場面話,可他卻依然大笑出聲,看起來似乎十分高興。
“岫白賢侄二十歲的年齡,便拿了偏將軍的身份,帶領鐵騎深入北國草原,鏖戰月余時間,帶回來大離軍士的頭顱三千級,軍戶男女老少的左耳一萬只!
這是真真正正的功績,稱得上有勇有謀,等你再進一步,踏入玉闕境界,想來一個從四品的平川將軍是差不離的。”
李鑄秋說到這里,又問起褚岫白的父親:“這一次坐朝節,不知南海大都御可否要回京?”
褚岫白搖頭:“南海有所欲動,那兩座島上又有驚雷重重,想來又醞釀出了什么妖物,嚴父這一次坐朝節,只怕回不來了。”
李鑄秋似乎頗為遺憾,感嘆道:“這一次坐朝節,不論是我大虞魁星,又或者常年在外的安國公……甚至是十二年未曾入京的秦大都御都要回京,卻唯獨缺了南海大都御。”
褚岫白有些驚訝:“安國公與秦大都御都要回京城?二人屢有不合的傳聞,又是我大虞蓋世的強者,一同回京,難免……”
“秦大都御氣血猛烈,安國公又久居高位養出了脾氣,自然互不相讓。”李鑄秋喝了一口茶:“不過有魁星在此,無妨的。”
褚岫白思索一番,點頭說道:“魁星在此,確實無礙。
不過……晚輩聽說安國公在造化境上又上一層樓,卻不知能否壓過秦大都御一頭。”
李鑄秋道:“皇族、大虞魁星、三山二宗、大虞六姓、再加上安國公、秦大都御……這些都是我大虞棟梁,撐起了我大虞的天下,誰強誰弱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有他們在,我大虞的江山便垮不了。”
褚岫白深以為然點了點頭。
李扶疏始終不曾插話,只是低頭為二人添茶。
這時,有一位管事躬身進來稟報。
李鑄秋大為驚訝,仔細詢問道:“你是說商秋公主今日來了府上?如今就在紅豆院中?”
管事恭敬應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