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執安心中大為疑惑,黎序時卻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二人聊了許久,陳執安問了黎序時許多關于道下九碑的事,解了許多心中疑問。
此時天色已極晚了,只怕已經過了子時。
黎序時正要翻墻去睡,又想起陳執安答應下來的那件衣服,便用手比劃了一番,叮囑道:“那衣服可要做的快一些,我家大師兄胖著呢。”
“原來不是為你自己制衣啊。”陳執安稱贊說道:“時時念著師兄,你師兄想來也時時念著你,兄友弟恭,真是一件好事。”
黎序時呵呵一笑:“我喝著他的奶……奶牛的奶長大的,沒有那頭奶牛,我大約便死在山上了,如今我好不容易出了門,總要給師兄帶點東西回去。
師兄最愛打扮,帶了如此華貴的衣服回去,他心中必然喜歡。”
——
陳執安送走了黎序時,回了房中閉起眼睛。
腦海中天上玉京圖緩緩展開。
泥丸宮中六道神蘊閃爍光輝,似乎感應到天上玉京圖。
陳執安神蘊入了天上白玉京,只覺得他這化身比起他的意識化身而言,更加凝實了許多。
除此之外但并無太大的變化,畢竟天上白玉京本就是獨屬于他的寶物,玉京偉力下的意識化身本就弱不到哪里去。
可陳執安依然十分開心,一路看著白玉京中的壯闊景觀,來到闿陽闕中。
老黃梁今日就在闿陽闕,他感應到陳執安走入殿宇中,也就緩緩睜開眼睛,繼而看了陳執安一眼,輕咦一聲:“你破入了神蘊境界?神蘊竟還如此凝實?”
陳執安笑道:“多虧了前輩,也多虧了前輩那位懸天京中的好友,他用后天之氣為我煉就了破關的丹藥,讓我一舉破關。”
老黃梁聽到他的老友還在懸天京,眼神里也頗有些高興,可旋即變得暗淡起來。
“距離我與我那好友上次見面,已然三十年有余。
也許……在我身死之前,便再也見不到他了。”老黃梁心中感嘆。
陳執安安慰道:“來日方長,有著紫氣與黃庭,前輩必然可以長壽,甚至可以……長生。”
他裝作懵懂的說著。
老黃梁卻搖了搖頭:“我感應到與我對壘二十四年的宿敵在戈壁中煉出一件造化靈寶……這對于大虞而言同樣是一件壞事。”
他不曾說的太深,陳執安卻仔細記下。
昆侖澤中,椒奴正赤著腳走在氤氳的靈氣中,不知在思考著些什么。
直至陳執安的身影出現在遠處,椒奴臉上忽然浮現出一抹笑容來。
“長安公子……”椒奴打心底感謝這位藍衣的公子,若無他的指點,只怕她如今還在那暗無天日的掖庭宮中,無法得見天上朗朗的太陽。
若無長安公子,她也不會另辟蹊徑,給玲瓏公主彈奏一曲“霓凰隕”,猜中了玲瓏公主煩悶的心思,成了典儀女吏。
而在這白玉京中,能見到長安公子,椒奴心中便踏實了許多。
陳執安見了椒奴,臉上也露出些笑容來。
若非椒奴告知他懸天京正稀缺畫師的消息,他也不會突發奇想,畫一幅油畫送入內廷,不會成為這宮廷畫師。
若非如此,前去李府見……母親的時間只怕還要推遲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