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與公子只見了幾面,公子憑這幾句話,幾首詩,便改變了我的處境。
令我不至于那般難熬,讓我每日不至于睡在陽光無法到達的籠子里。
這些,椒奴可都記著呢。”
她認真說話,陳執安卻渾不在意,道:“不必多想,過往絕望一些,看到突如其來的光了,便覺得這光越發亮了。
等到再過一段時日,你在這光中待久了,才會知曉其實這光也不算什么。”
椒奴不說話,卻只是堅定的搖了搖頭。
她并不曾說出來,但卻在心中自言自語:“長安公子并不知那是怎樣的泥濘破碎,怎樣的暗無天日。
在我這樣的人世里再來一道光,我永不會忘,也不能忘。”
“一切都很好。”椒奴終究抬頭,笑著對陳執安說道:“只可惜我那新的女主人頗為嚴厲了些,大家都極怕她。”
陳執安卻隨意一笑,道:“世間哪有十全十美的事?
有人說過,那天上的月亮一旦圓滿了,馬上就要虧欠了。
樹上的果子一旦熟透了,馬上就要墜落。
凡事總要稍留欠缺,才能持恒,可莫要處處求得完美。”
椒奴想了想發現確實如此。
她的童年太過美好,以至于后來那些美好便驟然破碎了,讓她墜到了最深處的黑暗里,一掙扎便是六七年。
“凡事,總有些欠缺才好。”
她重復著陳執安的話。
陳執安又要說話,又忽然感應到了一些什么,與椒奴道別,自白玉京中離開。
陳執安自后院中睜開眼睛,此時太陽已然落山。
今夜有月,月升高山,銀灰青色,宛若一層薄紗輕覆人間。
可墨色的蒼穹深邃無垠,幾點星子點綴其中,散發著清冷而神秘的幽光。
陳執安卻看著眼前的一枚紙鶴。
那紙鶴懸在半空,似乎被一種獨特的力量牽引,陳執安想了想摘下紙鶴,又鋪展開來。
信上寫了一行文字。
陳執安眉頭微動,似乎在做著某種抉擇。
幾息時間過去,他長身而起,走出院子。
——
郁離軻胸前的衣衫,已經被鮮血染紅,身上已無真元,手中的羹飯長刀正在源源不斷的傳來力量,支撐他繼續奔行。
遠處不少輝煌的建筑起伏,在月色勾勒下,輪廓朦朧,仿若沉睡的巨獸靜臥大地,似乎要吞他入口。
郁離軻知道自己要死了。
因為后有追兵,他距離城門越來越遠,九載歲月匆匆而去,他終究不曾功成。
終究不曾斬了那仇人的頭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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