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侯圭皺著眉頭道:“也許是他初來懸天京,就闖出了不小的名聲,再加上……他確實有幾分修行天賦,于是便有些高估了自己,覺得自己能和李家掰一掰手腕。”
釣魚少年卻搖頭道:“我看這陳執安可不是什么尋常的少年,他來懸天京除了那江太平相請之外,從來不曾去那些酒樓吃飯。
破天荒去了一遭引鶴樓,卻做了一闕足以傳名天下的詞,而在這詞之后,又做了一首詩,輕易就將李家風評弄臭,許多人說他是有感而發。
我卻覺得是他早已謀劃,他去引鶴樓,就是抱著毀李家聲名的念頭去的。”
司侯圭沉默不語。
釣魚少年看了他一眼,道:“三堂兄與那陳執安的賭斗我也聽說了,還聽說在端闕王爺的牧場,三堂兄與他起了沖突,三堂兄璞玉圓滿,服下后天之氣煉成的丹藥,將要踏入先天境界,卻仍然沒有在沖突中討得什么好處。”
司侯圭神色有些難看,最終卻點頭道:“是我小看了陳執安,這陳執安處處藏拙,又不知從何處學來的斂氣法門,自我從蘇南府第一眼看到他,他便示弱藏強,令我誤判了他。
說來倒也難堪,螭瓊,我在蘇南府之時就曾經輸給他一柄百鍛寶刀。”
司螭瓊打了個呵欠,忽然看向司侯圭,眼神頗為認真:“三堂兄,你說陳執安是在處處藏拙,所以你不曾看清他。
可若是他真就天賦超群,根骨不凡,你每次見他,他修為皆有精進,甚至到了如今的地步,那又該如何?”
司侯圭微微一怔,臉上露出些笑容來,道:“這又怎么可能?我初見他時還在二月初,那時他透露出來的修為不過化氣境界。
可那天在草場中,他自我的刀鞘中拔出了斗極長刀……短短三四個月,他的修為又怎能有這般精進?
也許,早在他與我賭斗之時,就已經有了真元化樹,甚至即將構筑泥丸宮的修為。”
與司侯圭說話的正是镕天將軍之子司螭瓊。
此時司螭瓊卻忽然搖頭:“無論如何,陳執安能夠鬧到如今這種程度,我們都應當有所警惕了。
尤其是你,三堂兄,你已然與陳執安對壘,若是往后下不來臺,只怕家里的長輩還要責問你。
再者……陳執安這一樁事上,李家礙于血緣,就算已經撕破臉皮,只怕也要束手束腳。
最終如何解決這件事,還要落在我司家人身上。”
司螭瓊話語至此。
司侯圭緩緩點頭:“今早傳來李家送馬不成的消息之后,我已經有所準備。”
“你準備了什么?”司螭瓊詢問。
司侯圭道:“我從督察院兩位支脈兄長手中得來了許多陳執安的消息。”
“第一件便是陳執安在蘇南府有一件死斗,死斗之時我也在場,他殺了蘇南府一位富商之子,這富商已然放棄復仇,可他的妻子卻仍然時常寫信到懸天京,央求她的兄長,也就是死者的舅舅為其子報仇。
這位死者的舅舅身居高位,乃是督察院經歷史高仲,官至從四品,在督察院中也是持有權柄之人。”
“第二件事情,便是陳執安初次前去玉芙宮中時,曾經遇到玉下郡主魏靈玉,魏靈玉寫了一個滾字給陳執安,想要壞了他的靈智。
可不知為何,陳執安似乎不曾受到什么影響,玉下郡主似乎還不知此事。”
司侯圭確實已然做了許多準備,距離今日清晨不過過去兩個時辰,卻已經有了些謀劃。
司螭瓊想了想,點頭道:“既然要出手,就不能瞻前顧后,一切等到這陳執安死了再說,否則反而壞事。
郡主那里也要做的干凈一些,最好只是引二人相遇,莫要做些多此一舉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