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執安看到這里,心中不由感慨一聲……修士果然是最恐怖的生產力,那些力士甚至能夠輕易扛起兩三千斤重的巨石,其中還有一位騰飛于空的人物,真元凝聚,十余塊幾千斤重的雕塑便被他以真元攝拿,拼接在一處。
“只可惜凡事皆非完美,天下修行資源有限,恐怕無法做到人人修行。”
陳執安思緒及此,又搖了搖頭。
仔細想來,大虞世家門閥眾多,幾乎壟斷了這一個大國幾乎九成的修行資源,倘若這些修行資源能夠被釋放,大虞的生產力必然會提高好幾個檔次。
哪怕因此會帶來許多問題,也可緩緩圖之。
無論在哪一個世界,在哪一個朝代,生產力的提升才能引起國力的質變,才能最大限度的改變民生。
當然,真要操作起來,只怕復雜至極,并非只是拍腦門的事。
秦朝商鞅變法,殺了不知多少舊貴族,才得以廢除井田制。
宋朝王安石變法,不知革了多少大官僚、大地主的命,不知激發了多少矛盾。
至于八王之亂、安史之亂、黃巢起義、白馬驛之禍、河陰之變且不多提。
想要重新分配這些資源,只推行政令,不流血……基本沒有可能。
在這大虞,則更加艱難一些。
畢竟大虞六姓,萬千世家門閥遍及大虞四處,若無一個強人,只怕殺不盡,殺不絕。
陳執安思維發散,想了許多。
此時的他倒也并沒有做那大虞黃巢的心思,他不過是想要謀一些名望,阻止那一樁荒唐的婚事,然后不至于被世家子弟任意折辱、鞭笞。
他站在山上,足足一刻鐘時間,仔仔細細看過了偌大的懸天京,只覺自己的心緒更加開闊了許多。
這才長舒一口氣。
“端闕王爺說的不錯,站在高處才可看的更遠,可我還站的不夠高。”
陳執安不再留戀,轉身下山。
今日,他上了秀霸山上一奇峰,見了完整的懸天京,打算再努力一番,同時取來更多的修行資源,讓自己站得更高一些。
他一路下山,下午的山路更加清幽,與中午不同,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灑下,在地上閃爍跳躍。
林間彌漫著清新的松香氣息,仿佛在這寂靜的山林中蘊藏了無限的生機。
可陳執安走在山路上,卻忽然皺起眉頭來。
他站定身子,左右看了看,忽然笑了笑。
旋即他探手,手中多了半壺酒。
正是他為郁離軻送去羹飯長刀那一日,屈君回送給他,為他送行的羅浮春。
他打開酒塞,暢飲這羅浮春。
美酒入喉,帶著微微的凜冽與醇厚的芬芳,所經之處,留下一路的熾熱,繼而陳執安體內的真元也開始猛烈運轉。
“閣下目光中帶著殺意,想必是前來殺我,既然如此,何不動手?”
陳執安說話間,又隨意在嘴中彈入一顆紅色的果實。
遠處山林間的陰影里,卻空無一人,不知陳執安是在與誰說話。
陳執安笑了笑,真元注入承露戒,兩千鍛的【陽燧】落入他的手中。
他索性盤膝坐在山道上,陽燧長刀被他置于膝蓋。
時間悄然逝去,足足過了去二十幾息。
那陰影中卻忽然走出一人來,遠遠注視著陳執安。
陳執安看了那人一眼,忽然搖頭:“李家也好,司家也罷,我以為他們能想出什么高明的法子來。
不成想,卻還是派人來殺這一套法子。
腌臜不說,也配不上世家底蘊,倒是讓我有些小覷了。”
陳執安緩緩低語,那人踏前兩步望著陳執安,忽然詢問道:“陳先生,你是如何發現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