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二十六日,晨曦初露,第一縷陽光灑在古老懸天京的城墻上,金色的光輝喚醒了這座沉睡的城市,并且宣告著一場盛大的節日就此開啟。
嚴格來說,坐朝節在六月三十日。
可這個節日十年一度,就此傳承四百年,是這大虞天下最為隆重的慶典,因此四百年過去,慶祝的時日也在漸漸延長,從最初的只在六月三十日慶祝,慢慢延長到三天,七天。
而大治二十三年的今時今日,坐朝節仍然是六月三十日,可大虞百姓、官府、朝堂、乃至皇宮已然從六月二十六日起便開始慶祝了。
各國使節已然入京,許多玄門宗派早已遣人而賀,就連不在懸天京中的世家門閥們,也大多派遣嫡系前來玄天京中,為皇家、大虞六姓問安。
所以這一日注定熱鬧非凡,晌午時分,街道上已經人山人海,人們臉上透露著喜氣,甚至比起年關還要來得更歡樂一些。
陳執安卻剛剛從翠微宮中出來,走在皇城大街上。
皇城大街上同樣張燈結彩,陳執安一邊好奇的張望著這吉慶的景象,腦海里還回蕩著商秋公主的話。
“其實這彩頭,我本是不想去押的,只是我與平年宮的雅清公主有些不對付,她與魏靈玉偏偏激我,我實在無法只能推了你上去。”
……
“如果陳先生不愿意,我自會遣人去說,不過只是丟些臉面罷了,倒也無妨。”
……
“雅清公主的母家,其實是大虞六姓裴家支脈,也是姓裴的,所以與裴家的裴淵頗為熟悉,所以她押了裴淵。”
……
“先生其實不必有壓力,裴淵修為強橫,可你卻也不需與他對壘,按我猜測,裴淵大致不會下場與其他年輕的先天強者比斗,可他應當也需要一試之魁,所以大概會去刀劍比較中,亮一亮他的劍勢劍意,自然也能獲得極為不錯的名次。”
“可陳先生精通詩、畫兩道,如果去畫七彩畫,比較評判高下者,多是一些年老的學士,他們自然更喜歡水墨畫一些。
但是以先生七彩畫之奇特,哪怕奪不了魁,得一個三甲應當綽綽有余。”
“至于詩詞……相信先生應當是有些把握的。”
商秋公主軟綿綿的話,讓那時的陳執安一時之間無法拒絕。
再加上因為上一次李府之行,他自己還使了些小聰明,讓商秋公主擋在他前面當了一回盾牌。
陳執安心里其實有些過意不去,也想要找這位脾氣柔和,極好說話的公主表達歉意。
可是皇宮可不是八兩街上的息人居,并非陳執安想去就去,想回就回。
商秋公主始終不曾請他前去翠微宮,他也就只能干等著。
今日確實等到商秋公主召他入宮了,等待他的卻是一樁差事。
所以……
陳執安確實答應下來了,有意利用了好脾氣的商秋公主,又還住著人家的院子,總要回報一些才是。
“還望陳先生能夠盡心一些,最起碼,便是與雅清公主、玉下郡主持平也好,莫要輸了就是。”
陳執安走在街上,腦海里還回蕩著商秋公主溫和的聲音。
“按照商秋公主的說法,我只需要在詩詞一道中奪魁,她大約便不至于落敗于押注裴淵的雅清公主了。
至于那魏靈玉……”
陳執安搖了搖頭,且走且看吧。
他一路回了佛桑街,卻見街頭沈好好披著一件大紅披風,雙眼圓圓,臉上帶著笑,俏生生的看著他。
二人早已相約,要逛一逛坐朝節中的懸天京。
懸天京中的大街小巷早已被裝點的煥然一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