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伏皇圓臉上露出笑容來,搖頭說道:“可據我所知,陳執安久居蘇南府,論及修行之良,論及修行玄功妙法,論及師承,又如何能與大虞六姓、三山二宗相提并論。
可他卻依舊能夠修出一身璞玉神通,我覺得這陳執安倒是一個可造之才。”
昭伏皇話語至此。
謝老自然不會爭辯,只是依然坐在檀木椅上,微微躬身,表示認同昭伏皇的話。
可昭伏皇的下一句話,卻讓謝老皺起眉頭來。
“宋相欲要設立大小執印之位,我已然準奏,命令樊山鐘打造青龍鑒、陸吾鑒,謝老覺得,這陳執安可否能夠托起陸吾鑒?”
端闕王爺、秦大都御默不作聲,只是注視著謝老。
而那謝老卻終于站起身來,朝圣人行禮,道:“執印之位于這大虞而言確實極為重要,世家傳家百年,便有許多子弟日漸糜爛,不知規矩為何物,致使家族門楣蒙塵……這樣的子弟多了,一些世家高族也逐漸墮落。
圣人欲要整頓,我大虞六姓豈有不贊成之理?”
“只是這大小執印之位事關重大,還需仔細斟酌。
陳執安有高絕的詩才,年歲也確實年輕,可他修為卻不過璞玉境界,即便根骨不凡,踏足先天、踏足玉闕卻也仍然需要許多時候,不足以服眾。”
“執印之位本就尊貴,若是所選之人無法服眾,只怕不妥。”
謝老開口。
昭伏皇點頭,又仔細請教:“那謝老以為,執印之位,又應該給誰合適?”
謝老思慮片刻,道:“執印之位,自然要給天賦、根骨不凡,修為同樣不落于人后,平日里行事又能服眾的人物。
我卻覺得姜家姜飛流,又或者晏家晏鶴眠,乃至褚家的褚岫白也頗為合適。”
他說到這里,略有一頓,又繼續補充說道:“其中姜家姜飛流十二歲之年,曾上素神山,以俗家身份,得了染霧刀。”
“晏家晏鶴眠出生之時,便有仙鶴來陪,坐臥之間皆有仙鶴相隨,頗有仙人之態,被世人稱之為鶴仙人。”
“褚家褚岫白比起這兩人而言,修行天資略差一籌,可他卻早立戰功,為懸天京親上戰場,出生入死,甚至九百騎入大離,得來諸多戰功,也算是少年豪杰。”
“他們論及天賦,比陳執安更強,論及修為,除去褚岫白以外,姜飛流、晏鶴眠距離玉闕也不過一步之遙,都是雛虎碑上一百行以內的人物。
論及聲名,天下誰人不知姜家姜飛流,誰人不知晏家晏鶴眠?”
謝老說出三位年輕人物的名諱,又補充說道:“除此之外,尚且有我謝家謝北圖,李家李歸晚,盧家盧海匯,裴家裴南樞……甚至……四皇子也可擔此重任。
陳執安……確實還差一些火候。”
他一連說了許多話,卻毫不掩飾自己話中之意!
執印之位可以有。
執印之人需要自世家來。
世家愿意遵聽皇令整頓世家,卻不能讓外人來整頓……
端闕王爺喝了一杯酒,隨意一笑。
一旁的秦大都御卻不動聲色。
直至那謝老道:“我已老朽,見解大約也已老朽,不過安國公已然進京,不多時便會前來覲見,圣人不妨問一問安國公對于此事有何見解。”
昭伏皇臉上的笑容收斂而去,忽然拂袖,詢問陳執安:“少年奪魁,自當有賞……陳執安,你想要什么?”
端闕王爺、秦大都御、謝老同時轉頭看向陳執安。
陳執安站起身來,深吸一口氣道:“若無今日圣人恩賜,我本打算求見端闕王爺,讓王爺為一事求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