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這云停將軍,究竟是什么來歷,又為何要殺那上原盧家的嫡系人物?”
陳執安皺著眉頭,似乎有些不解。
大虞六姓在懸天京中綿延數百年,甚至在大虞未曾建立之前,這六個姓氏就已經存在。
正因他們的支持,大虞才得以立國,才得以國祚綿延接近五百年。
這樣的家族,門楣高聳,幾乎要入云而去。
天下讀書人也好,修武之人也罷,見了六姓人物大多都要仰望。
可偏偏這云停卻敢殺人,殺的還不是尋常人,而是盧家當代家主之子,族長之孫。
他又哪里來的膽魄?
更重要的是……這樣的人物如今就關押在懸天京大獄之中,卻有尋常百姓在坐朝節期間跋山涉水而來,愿意拋去性命,也要為他鳴冤。
“這云停出身于藏鼎州一座小城,乃是寒門人物,卻生就一副天下難尋的根骨,被秦聞晝看中,又在秦大都御的北地擔任巡檢,進而擔任總官……直到他一路立功,在二十四歲之年,已然是北地德節將軍,位及六品。”
“可后來,懸天京傳召這位云停將軍入京待命,又給了他朝武將軍之職,在黃原州上原府中任職。”
端闕王爺說的極為詳細。
他語氣中帶著些感慨:“那時天下人都說,云停將軍那是年少奇才,上原盧家想要將族中女兒下嫁于他。”
“此事不知是否確有其事,可三年光陰逝去,云停將軍始終未曾婚配,手下卻養出一幫精兵悍將。”
“就在前年夏日,這云停將軍帶著十九位悍勇,突然殺上上原府枯牢山,殺了上原盧家盧慈寬,連帶殺了十四個盧氏族人。
進而又返下山去,殺了山腳下林家關中的四百余戶平民,就此遠遁而去。”
陳執安仔細聽著。
端闕王爺看了他一眼,又說道:“倘若只是殺了那四百戶平民,這件事情其實還有回旋的余地。
可他殺了盧慈寬,就等同于將天捅出了一個窟窿。
一時之間,整座大虞都在追捕這二十位叛逃的人物,后來盧家已然殺了其中十二三人,而這云停,也在北地官道上被盧氏門口以神通鎖住,進而捉拿。”
“按照大虞六姓一貫作風,這云停是萬萬來不了這懸天京的。
可偏偏在那北地官道,還有一位頂天立地的人物,便是那秦聞晝。
秦聞晝麾下將軍同樣派兵而至,不曾讓盧氏門客砍下云停的頭顱,而是與盧氏一同押解到了懸天京。”
“這樁案件還牽扯許多,直至今年春日才出了結果。
這位云停將軍,被判了一個秋后問斬。”
端闕王爺話語至此,又拿起筆墨,在紙上寫寫畫畫:“我今日之所以去信京尹府,其實是想要問一問……既然這云停將軍帶人屠了林家關全關,為何還有林家關的百姓前來,以死鳴怨。”
陳執安聽了許久,心中終于有了些了然。
只是他心里卻同樣還有許多疑惑。
云停將軍為何要殺那盧慈寬,也許是因為私怨,可山下的百姓又有何辜?
云停將軍既然已經逃出上原府為何還要去北地?難道他想要叛逃大離?
事情既然已經塵埃落定,為何還會有自稱林家關百姓的林虎,入得京城,割喉自盡,以死鳴冤!
這案子……倒是有些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