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斷幾根骨頭?”
江太平愣了愣,問道:“你知道是誰派人前來?”
陳執安隨口道:“如此跋扈之人,或恨極了我,或在這懸天京中權柄滔天,倒是不難猜測。
李鑄秋行事如履薄冰,又是當朝大員,想來不會這般冒失。”
“司家司侯圭并沒有能力讓一位先天圓滿的人物和我以命換命,兵部尚書、司遠瞾我至今還未見過,他們都身居高位,自身便在許多規則中,就算要出手,也不會如此小打小鬧。”
江太平嘴角抽動,又低頭看向那黑衣人:“一位先天圓滿的人物,已經不算是小打小鬧了。”
陳執安一笑:“這般推測來看,這般想殺我的人物,或者是那些隱在幕后的六姓年輕人,又或者……是魏靈玉,是褚岫白。”
“魏靈玉這些日子倒是不見蹤影,我上次見她,她身上先天真元已然厚重非常,足足有六道先天之氣在她真元中巡梭,她久不現身,應當是要踏入先天圓滿的境界了,這般緊要關頭,布局殺我的可能自然是有,只不過還是不如褚岫白。”
“那一日褚岫白曾經攔在我回佛桑街的路上,他高坐酒樓,眼中殺機盎然,又直言我離死不遠……所以我決定先去問一問褚岫白。
如果不是他,就去問一問魏靈玉。”
江太平對于陳執安的膽魄敬佩萬分,然后他臉上露出笑容點頭說道:“執安兄,并非是我小看了你,你天資縱橫,也許再等一段時日,修為就必然能夠超越褚岫白、魏靈玉。
可是現在,就如你所說,魏靈玉已然是先天圓滿,你與她爭斗,難免要被他活活用鞭子抽死。”
“褚岫白受了傷,也曾經敗于你的刀下,可他身旁褚家門客眾多,甚至有玉闕人物,你想要打斷他幾根骨頭,只怕并不容易。
除非你請出這位殺了趙瓊山的高手來。”
江太平目光落在趙瓊山尸體上,陳執安也不辯解,只是朝他眨了眨眼。
“今時不同往日,褚家、國公府自然門客眾多,可我陳執安也是有大腿可抱的。”
“什么大腿?”江太平道:“宋相、楚大人向來低調,又怎會助你如此放肆尋仇?”
陳執安目光越過江太平,落在佛桑街口上。
江太平轉頭看去,卻見那皇城口上,有兩騎遠遠注視著此處。
其中一位身形高大挺拔,身姿如蒼松屹立,身穿玄色蟒紋長衣,繡金的蟒袍在月光下閃爍著冷烈的光彩,襯的氣概萬丈。
“秦大都御……”江太平瞳孔微縮,轉過身來,遠遠朝著秦聞晝行禮,又小聲對陳執安說道:“趕快行禮,秦大都御那是我大虞真正的豪杰。”
陳執安依言行禮。
秦聞晝身后一人踏馬而至,來到院前,下了這高頭大馬。
此人看起來約莫三十歲左右,看起來并不干練,反而面色蒼白,眼神渾濁,氣息駁雜,仿佛生了重病。
江太平正疑惑于此人為何來這院前,那人卻牽動那一匹好馬,對陳執安說道:“陳先生,大都御請你上馬。”
江太平頓時反應過來。
“這陳執安又何時與秦大都御扯上了關聯?”江太平對陳執安越發敬佩了:“莫不是他說的大腿,便是這位秦大都御?”
陳執安朝江太平點頭告別,再度朝著秦大都御握拳行禮,翻身上馬。
當他坐在馬鞍上,雙腳落于馬鐙上,頓時察覺到這一匹鬃毛黝黑發亮,肌肉線條清楚有力的馬兒究竟何其不凡。
他能夠清楚的感覺到,從這一匹馬身上有厚重溫暖的真元流轉而來,傳入他的身軀中,讓他仿佛與這匹馬合而為一。
這匹馬就好像成了他手中的長劍,任憑他如臂指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