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執安神色平靜,仿佛那些人命與他無關。
褚岫白喉嚨傳來“嗬……嗬”的聲音。
郁離軻緩步踏來。
陳執安忽然輕彈腰間斗極。
斗極飛出,落在郁離軻手中。
郁離軻手起刀落,斬下褚岫白的頭顱。
頭顱拋飛,落在云停手中。
云停手中拿著四顆頭顱,仔細端詳,不知在想些什么。
陳執安剛要站起身來。
那郁離軻卻將斗極長刀刺入大地,朝著陳執安跪俯而下。
陳執安扶起他,又牽來一匹僥幸未死的馬。
郁離軻翻身上馬,卻并不離去,而是跟在陳執安身后。
陳執安想了想,又低頭看著這不斷升騰而出的霧氣,輕輕點頭。
“你若無去處……往后就跟著我。”
——
云霧之中,有一位身穿黑衣,面容模糊的人物,正盤膝而坐。
他低頭俯視著那一處戰場,看到褚岫白一方盡數死了,又看到陳執安正在修行功法,恢復真元。
他眼中精光爆射:“道玄宗的紫清玄微闡真被他練到這種程度,此次前來懸天京,可真是意外之喜。”
這黑衣人彈指之間,指尖一道黑氣縈繞,黑氣融入虛空,化作無形,便要落下,融入于天地間的云流中,繼而融入于陳執安的劍意。
恰在此時,這黑衣人似有所覺,抬頭看去。
緊接著,他面色巨變。
遠處七經山上空,有人撥開云霧,望向他。
那人身著白衣,兩把長劍懸空,他身旁朔風如刀,割裂了天上的云氣。
“是誰?”
“嗯?先天修士?”
黑人運轉神通,看向此人,頓時驚訝無比。
那白衣人此刻卻已經足踏流云,素白廣袖在風中獵獵作響,而那兩柄長劍卻各有不同。
一柄劍劍尖上如同挑著一輪大日,刺目耀眼。
另一柄劍周遭十丈,已經凝出霜花萬朵。
“你是何人……”
黑衣人神蘊尚且未曾全然落下,卻見那白衣的人物指尖輕點虛空。
剎那間,山川之間云海翻涌,大風大雨大雪種種景象倒卷而來,無數雨水雪花在空中凝成劍形,發出清越的劍鳴。
千山暮雪鎖云關!
兩把長劍幾乎在須臾間就已經疾飛而出,見光所及,周遭群峰十二座幾乎同時泛起霜白,山間的云海翻騰,化作冰川,就連墜落的雨珠都凝聚成了雨珠都結成冰珠,懸在半空。
“這是什么劍道神通?”
黑衣人大驚失色,可他卻已來不及驚訝。
只因為那白衣的人物與劍氣同來,迎風而至,那一把充斥著寒冬肅殺的常見上脫葉出了十里寒潮!
北冥有寒蟬!
鳴雪三千里!
一種難以言說的劍氣彌散而出,饒是黑衣人修為強橫非常,造化修為之下鮮有敵手,便是騎鯨碑上也位列第十三行,即便是在這廣大天下,也算是威名赫赫的人物。
可此時,他感知到了這白衣人天河倒卷一般的劍氣,仿佛看到雪落大壑、潮吞孤嶼。
“這……”
黑衣人瞳孔微縮,再不猶豫,彈指之間,頭頂多出一柄銹劍,橫掃間劃出弧光,斬開周遭云氣……
可他卻并非為了與這白衣人對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