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陳執安也有了幾分成就感。
畢竟這天下,并沒有多少人能夠為傳世名劍取名。
“朱夏、秋藏……”陳執安得意之間,又想到了什么,不由詢問陳水君:“這兩把劍的名字,似乎與四時季節有關?”
“那么,可會有春、冬二劍?”
陳水君輕輕拋起手中兩柄長劍,那兩柄長劍就此入鞘。
虛空中刮起一道風波。
他思索片刻,頷首說道:“冬日之劍已然有了,至于春日之劍……應當會有吧。”
又過幾日。
時間悄然來到了九月十九,距離司、李兩家的婚事,不過只剩幾日時間。
短短幾日時間,懸天京中卻并不安寧。
自南海褚家來了好多甲士,游走于懸天京與七經山之間,來回巡梭。
不消多說。
他們在尋找那太白樓,以及那驚世將軍的蹤跡。
除了南海褚家之外,謝家家主不知何故也來了懸天京,卻未曾入住謝家別院,而是住在秀霸山下的一處莊園中。
臨近婚期,陳執安依然有些緊張。
他與陳水君說了司遠瞾正在閉關的事,想要說服自己的父親,讓他趁機帶母親遠走。
可是陳水君每次都搖頭,每次都說還不是時候。
于是,陳執安也就壓下心中的急切,安穩修行。
同樣是九月十九。
時隔十八年,李音希終于在紅豆院中,栽種了一棵梨花。
院中的紅豆,幾乎要全然盛開了,只剩下零星幾枝未曾盛放。
她手上帶著泥濘,只覺得這一株梨花要是開了,必然有極濃的梨花香氣,蓋住李府的檀木味道。
而此刻的陳水君,緊閉的眼眸緩緩睜開。
只見他攤開手掌,手上多出幾點雪花。
雪花懸空,即便是在秋日之下,也并未化去。
陳水君輕輕一拋,那幾點雪花便飄飛而去。
他站起身來,隨著雪花走出院中,走出東城,來到南城。
南城一處酒樓中,謝無拘正盤膝飲酒,他目光輕動,就看到走在當陽街上的陳水君。
謝無拘眼神中多出幾分詫異。
又低頭想了想,招來酒樓掌柜,輕聲說了幾句。
掌柜匆匆下樓,親自到了酒樓前,與陳水君行禮、說話。
陳水君抬頭,就看到謝無拘手中拿著酒杯,正低頭注視著他。
除了謝無拘以外,陳水君還看到那幾點雪花正漂浮在謝無拘身旁,謝無拘卻好像全然未曾察覺。
陳水君不曾猶豫,邁步上了這華貴的酒樓,與謝無拘相對而坐。
謝無拘神情漠然,望著臨街的景象道:“陳執安沒有告訴你?”
陳水君想了想,道:“他讓我離開懸天京,前去龍溪府。”
謝無拘點頭說道:“你去龍溪府,不需擔憂房舍,也不需擔憂錢財銀兩,這些我都已經安排妥當。
你只需等在那里,等候音希前來。”
陳水君沉默不語。
謝無拘臉上露出一抹笑容:“你還是與以前一樣,徒有一番不知所謂的傲骨,卻不知懸天京中的風波、干系太重,并非你能夠承受。”
“你若是死了,我怕音希心緒受損,否則你是死是活,又與我何干?”
謝無拘語氣中并無一絲波瀾,隨口說著。
陳水君卻忽然搖頭道:“謝無拘,你我都知道,世間情愛對你來說,不過只是腰間的無用的綴事,你又何必假裝?”
謝無拘終于轉過頭來,他上下看著陳水君,以為陳水君察覺到了什么。
可當他感知到陳水君身上那極弱的真元波動,卻只是輕輕搖頭。
“你能踏入先天,拔出十八年前我刺入假山的黃雀風,倒是令我有些意外。
可仔細想來,匆匆十八年過去,你修為有所精進,卻終究只踏入先天境界……”
“那么……你想要捉住的蟬呢?”
謝無拘搖頭說道:“天下機緣與天下絕大多數人無緣,四時蟬,你若是能夠捉住其中一只,就已經能夠踏入玉闕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