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十八年過去,你仍然未有寸進,卻總喜歡高攀不配你的東西。
這……其實不好。”
他話語至此,飲下一杯酒,又望向酒樓之下的長街。
陳水君卻只是搖頭:“你不了解四時蟬。”
謝無拘不再多說此事,而是說道:“我今日叫你前來,是想要問一問你……那黃雀風現在可還在你手上?”
陳水君坦然點頭。
謝無拘隨口說道:“我來見一見這天下第十九的名劍。”
陳水君探手,被他更名為【朱夏】的寶劍出現在他手中。
他毫不猶豫的將這把傳世名劍遞給謝無拘。
謝無拘拿過寶劍。
便如同十八年前,他從陳水君手中奪來這把劍的時候一樣。
這鑠古碑上排名極為靠前的寶劍,到了他手中,卻沒有絲毫光彩展露,更沒有絲毫劍氣映照。
就好像是一把平平無奇的長劍,沒有半分玄奇之處。
謝無拘皺眉。
十八年前,他修為尚且弱小,得不到這黃雀風的認同,強行在這寶劍中灌注真元,其中確實有劍氣斑駁而至,卻割傷了他的元關,割傷了他的先天胎宮。
而十八年后,他的修為比起以前不知強了多少。
成了天下無數人艷羨的天闕修士。
可時值現在,他再度手握此劍,這一把劍仍然沒有絲毫反應。
好像這把劍已經死了。
又好像這把傳世名劍……看不上他。
謝無拘眼中多出幾分厭惡來,他隨手將這奇怪的劍扔給陳水君。
“這把劍倒是與你相配,不知奇在哪里,卻又天生長了一副傲骨,看起來便讓人心生厭煩。”
他話語至此,頭也不回的擺手。
“莫怪我未曾勸告于你,你留在懸天京中,可是會死的。”
“去吧,無論如何選擇,無非是你的性命罷了。”
謝無拘開口送客。
陳水君臉上卻沒有絲毫波瀾。
他收起手中【朱夏】,站起身來,竟然又開口說道:“我聽說謝公子也得了一把名劍,名叫【北陸】。”
謝無拘有些不耐煩了,道:“盡快走吧,我還在等待一位要客。”
陳水君搖頭:“我想看一看這把【北陸】。”
謝無拘神色微變,臉上又露出一抹笑容來。
他徐徐搖頭:【北陸】乃是斬【禺強】之劍,劍上殺氣尤盛,以你的修為,拿不得此劍。”
陳水君并不氣惱,只是轉身離去。
他走下樓梯,卻見有一位華衣人物緩步而來。
此人氣魄內斂,眼神肅然,卻又身姿高大,正是那镕天將軍司遠瞾。
陳水君目不斜視,與這位侯爺擦肩而過。
司遠瞾隨意看了陳水君一眼,眼神如同一灘死水,也全然未曾在意。
陳水君下樓,司遠瞾上樓。
陳水君神色不改,沿著原路返回。
走到東街口,卻看到宋洗渠宋相的院子門虛掩著,不知是在等候何人。
陳水君想了想,上前敲門。
“進來吧。”宋相蒼老的聲音傳來。
陳水君步入院中,宋相還是坐在那躺椅上,一如十八年前那一日。
十八年前。
剛剛被任命為縣令的陳水君,被那時還是中極殿學士的宋洗渠叫到這院中,送了他一柄寶劍。
便是黃雀風,如今的朱夏。
一別十八載。
宋洗渠比起十八年前,蒼老了太多。
他一雙手上滿是老人斑,眼睛不在如同之前那般明亮,臉上也布滿了皺紋,甚至身子都佝僂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