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陳執安并未猶豫多少,拿起這赤冶長刀來,真元落入其中,青帝刀意流轉,一陣肅殺之氣從這一柄新的長刀上迸發出來。
“王衍的殺敕長刀太過惹眼,這赤冶長刀則保險許多。
而且,王衍這把刀還有一些古怪。”
陳執安皺起眉頭,一根手指落在【殺敕】長刀上,當青山樓光芒混雜南流景光輝照耀而下,那長刀上忽然迸發出一陣陣血腥之氣。
與此同時,青山樓中傳遞而來的信息,也讓陳執安的眼神微微有些變化。
“血煉之法。”
陳執安搖一搖頭:“王家冶器,名震大虞天下……難道那些出自王家的神兵利器,都是靠這血煉之法?”
他側頭想了想,將這一把刀收入山亭玉中。
時至九月末,秋風已經夾雜著些許寒意。
陳執安站起身來,走出房門,卻見門外濃霧飄渺。
陳水君就坐在這濃霧中擦拭寶劍。
三柄長劍被他依次放在膝上。
朱夏、秋藏……以及得自謝無拘的那北陸長劍。
此時,這原本不屬于陳水君的名劍,便安然沉睡在他的膝前,沒有絲毫反抗可言。
就好像短短兩日,這北陸長劍就徹底被陳水君馴化了。
陳執安走到陳水君身旁,有些好奇的看著這把名劍。
“它叫玄冬。”陳水君介紹。
“爹,謝無拘祭煉這把名劍十幾年光陰,你不過得來兩天時間,就已經馴服著天下名劍了?”陳執安壓不住心中的好奇。
陳水君回答道:“我說了,這一把劍與我的劍心相合。
他并非是被我馴服,而是受我劍心所引。”
“劍心……”陳執安眼中帶出幾分羨慕來,陳水君在他眼中也越發高深莫測。
“得了玄冬,是不是可以離開懸天京了?”陳執安有些擔憂:“后天便是九月二十五日,今天李家都已經開始布置府邸,拉嫁妝的馬車都排滿了龍門街。
再耽誤下去,恐怕……”
“那紅豆還沒開呢。”陳水君眼神平靜,看起來風輕云淡,可他握著【玄冬】的手卻越發緊了,甚至指骨都有些發白。
陳執安也拿出云川長劍。
云川長劍中,那一顆魔種正在散發黑氣,繼而被青山樓光輝吸收。
“也不知那謝無拘在等待什么,后天便是婚期,他也不緊不慢,未曾通過這魔種下令。”陳執安眉頭微皺。
陳水君抬頭,隔著濃濃的霧氣,看向北城謝家別院的方向。
當秋風流轉,云霧飄動,他清楚的看到那謝家別院中,三十六棵梨花樹已經排成劍陣。
梨花樹中,各有一枚劍種,正在孕育劍氣。
“謝家劍種,天下有名……這謝無拘以三十六顆劍種,孕育一道劍氣。
劍種已然成熟,謝無拘的消息應當快了。”
陳執安眼中擔憂未減。
“謝無拘、蛟驤公、司遠瞾……甚至還有那位謝家家主。”
他思緒閃爍,看了一眼面色平靜的陳水君。
如此多的敵人,他這父親究竟該如何破局?
而正在這時,又有秋風吹過。
陳水君原本分清云淡的面容上,神色忽而變化。
他神色中多出幾分疲倦。
當他的目光隨著秋風吹拂而去,吹過云霧,吹入云海。
卻見到云海上,一位中年道人腰間佩劍,手中拿著一個黑色的葫蘆,正低頭看向懸天京。
他的目光落在龍門街上,落在李府,落在紅豆院。
“道玄宗……”陳水君喃喃自語,又轉頭望向秀霸山。
那秀霸山上,有一位看起來頗為年輕的青衣刀客同樣舉目而望,他腰間配著一把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