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笑道:“我在你這里……也拿了許多丹藥……”
“只是我有自知之明,以我先天一重的修為跟隨諸位前去,只怕并非是相助于你們,而會成為你們的拖累。
既如此……我便在懸天京中擺上宴席,等候諸位安然歸來。
倘若你們中有人死了,等此事事了,我便告假出城,收斂你們的骨骸……最少也為你們留一處衣冠冢。”
江太平說的頗為坦然。
陳執安朝他點頭,又朝著低頭落淚的沈好好一笑,翻身上馬。
沈好好不敢抬頭,只是低頭問道:“就不能不出城?”
陳執安笑道:“我倘若不出城,我便不再是今日的陳執安了。
現在不知有多少人都盼著我出城,那我更要出去。
這些人想要殺我,我就給他們一個機會。”
“可若你死了……”沈好好說到這里,大約又嫌不吉利,連忙擦了擦眼淚,閉口不語。
“死了便死了,天下豈有不死之人?”
陳執安握住韁繩,調轉馬頭,騎馬出院:“今日我負劍出城,求的便是一個向死而活,不僅我要活命,陳家三口都要活命!
若因此而死,我也甘愿,只當是死得其所!”
他臉上展露出清楚的笑容,眼中沒有半分懼怕,就此出城。
“而懸天京中這些想要殺我的人,最好盼著我死在路途中,若是讓我活著回來了……我總會去向他們討債。”
他聲音還留在風雪中。
北寅馬出了院子,馬蹄漸疾,奔行而去。
而他身后,郁離軻、白間早就隱于虛空之中。
云停、鄭玄澤、陸竹君同樣騎馬跟隨。
馬蹄聲噠噠,背影都透出幾分義無反顧來。
今日為君死!
明日盼君扶天下之正。
三位昔日的將軍心中,懷著希望,也懷著對陳執安的感激,就此出城。
出城之后。
陳執安掌心中那印記散發出炙熱的氣息,他一路朝著西南而去,走出數十里之地。
周遭觸目驚動。
陸竹君、鄭玄澤對視一眼,忽然對陳執安笑道:“你看……我早已說過我二人有用武之地!”
二人話語落下,又高高躍然而起,去往林間!
兩匹馬仍然隨著云停、陳執安一同奔行。
十幾息時間過去。
兩位將軍又從林中躍出,穩穩落在馬上。
只是他們腰間長劍上,多出了幾分血腥氣。
又去十里,七枚銀針不知何時染血,山野之間又多出十幾道尸體。
陳執安先天修為,頭顱卻被明碼標價,又被許多世家人物覬覦。
確實引來了許多先天境界的宵小,妄圖從陳執安頭顱上得一場富貴。
白間這等天門修士隱在暗處出手,先天人物自然無法打擾陳執安。
又去三十里。
陳執安抬頭,卻見遠處一座山上,站著一位女官。
這女官身著宮服,頭戴高冠,氣息平靜。
她緩緩從山上站起身來。
云停頓時握住腰間的長刀。
陳執安卻輕輕搖頭,望向那女官。
女官探手,扔來一個小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