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證明什么?
不言而喻。
“看來,這【執印】之位,并非只是玩笑。”
王靈住微微拂袖,寬大的補服廣袖如若遮天的旗幟。
他站在原地,只能允許趙崇之帶著陳執安離開。
不允許也沒辦法。
論及官職,趙崇之大過王靈住。
問及修為,趙崇之能夠當上督察院之主,必然不會弱于王靈住,況且還有幾位氣息深厚的斗牛使正站在遠處,注視著他。
……
陳執安未曾料到,前來為他解厄脫困的,乃是赫赫有名的左都御史趙崇之。
趙崇之騎在那矮馬上,任憑一位魁梧的壯漢牽著馬,慢悠悠行走在街道上。
他時不時還抬頭,看一眼秀霸山,卻不知在看些什么。
這匹馬實在是有些太矮太瘦了,再加上趙崇之身寬體胖,壓的這批小馬駒喘不過氣來。
可偏偏趙崇之好像頗為享受這悠哉悠哉的滋味,一路騎馬到了北城督察院。
他帶著陳執安踏入督察院,這才下得馬來,又慢悠悠親自帶著陳執安,到了督察院最深處一棟建筑。
這建筑牌匾上,明晃晃寫了三個大字。
【案冊府】。
“來這里干什么?”陳執安有些意外。
直至那案冊府中,一道熟悉的咳嗽聲傳來,他心中終究稍微安定了些。
他隨著趙崇之踏入府中,卻見廣大的樓閣中,無數書架整齊排列,諸多案卷陳列在書架上,密密麻麻。
最高的書架,甚至有十丈高下。
陳執安站在書架底下,抬起頭都看不到書架頂部。
而遠處,一張寒酸桌案前,宋相正悄然坐著,他低著頭,打著鼾,好似睡著了。
陳執安靠近,腳步聲響起。
老人睡起來總是會被各種風吹草動驚醒,縱向同樣如是。
陳執安的腳步吵醒了他。
“坐。”
宋相指了指自己身旁的木凳。
而趙崇之卻去了案冊府更深處。
直至過了一盞茶時間,他才拿了厚厚幾個卷宗來到二人面前。
他隨意將卷宗放在桌案上,自己坐在宋相與陳執安的對面。
宋洗渠示意陳執安打開那些卷宗。
陳執安打開第一個卷宗,神色忽然有了變化。
他一頁一頁翻動。
神情始終淡漠。
直至他看完第一個卷宗,又順勢拿過第二個卷宗……第三個卷宗。
即便有神蘊相輔,陳執安也足足讀了一個時辰。
一個時辰之后。
宋洗渠忽然詢問陳執安:“你可看清楚了?”
陳執安點了點頭,又反問道:“宋相,這普天之下只有我大虞如此,還是天下皆如此?”
宋洗渠嘆了一口氣:“大離天將篡得實權之后,禁止部落攻伐沖突,禁止血肉祭祀!
離人多余的兇戮如何發泄?那便是攻伐周遭小國,北地部落。
比如玉斛人、丹壑人、長山人。”
“大乾自不必說,殺戮乃是他們的底色。”
“陳方、梁岐、呂鼎三國廢除了大息郡縣制,呂鼎、梁岐變為松散的宗族太守制,以換取他們造反之時,大息各大宗族對于他們的支持。
所以大息三國再腐朽不過,太守便是一地主宰,幾無法度可言,不知發展到了何等地步。陳方勢弱,呂鼎、梁岐都想要吞并陳方,戰火燃成一片。”
“九司乃是妖國,暫且不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