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并未看慣歲月更迭,季節變換,并非什么超脫世俗的隱士。
他目光落在楊鶴引身上,楊鶴引數十年前便是這一身白衣,如今仍是這一身白衣。
世間萬物變化對他而言,似乎也如他身上的白衣一般,他已習以為常。
“一壺濁酒喜相逢。”
“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談中。”
楊鶴引沉思,過往記憶被這一闋詞喚醒。
大梁滅亡,大息崩潰,大乾滅國無數……都是驚天動地的大事。
可在許多人眼中,這些都不過是供人閑聊的談資罷了。
而他楊鶴引,又何嘗不是他人的談資。
屏風隔斷的雅間頓時安靜下來。
楊鶴引吟誦之聲,卻仍然被不遠處的文人們聽了去。
引鶴樓第五層也逐漸安靜下來。
而楊鶴引深深看了陳執安一眼,又看向秀霸山。
秀霸山下,異動頓生!
有流光直沖天際,繼而涌入云霧。
那云霧化形,竟然化作一只只白鶴!
那些白鶴宛如自天上來,在氤氳霧氣的輕撫下,閃爍著柔和而圣潔的光澤,它們輕輕振動翅膀,每一次揮動,最好是帶動了周遭的氣流,編織出無形的靈韻!
這一幕太驚人,也太美,如夢似幻。
懸天京中,不知有多少行人駐足,望向天空。
又不知懸天京中有多少強者,察覺到了秀霸山的異動。
“秀霸山下那【道下仙宮】又動了!”
“這一次又是誰引動了道下仙宮?”
“楊鶴引入懸天京,必然又是楊鶴引!”
……
許多神蘊彼此交織碰撞。
直至那白鶴飛來引鶴樓。
引鶴樓的掌柜已然激動的渾身顫抖。
引鶴樓的東家派人前來,隔絕那一座雅間。
白鶴在引鶴樓旁盤旋。
季白、蘇枕雪有些無措。
楊鶴引看著陳執安,忽然問道:“你修成了天地繭?”
陳執安道:“還要感謝前輩留在那斷劍中的傳承。”
楊鶴引搖頭:“數十年來,我不知將我相繭傳承留在了多少處所在,卻無人能夠探查,更無人能夠參破。
這是你的機緣……而這傳承的根源其實也并非來自我。”
他說到這里,又指了指秀霸山:“是來自那里……那里有一位真君的道場,被稱之為【道下仙宮】,古往今來無人能夠得入其中。
如今你引動了這道場,這道場中自會有玄妙傳承顯現。
是一道【劍魄】。”
“不過這劍魄如今卻并非屬于你,還要看你是否能夠捉住這一道機緣。
而這懸天京中,想得到這劍魄者,也并非只有你。”
陳執安若有所思。
他身旁的季白、蘇枕雪蠢蠢欲動。
已然走到皇城的觀陽子轉過身來,持玄子眼底深處的疲倦更深了,卻也不得不轉過身來,望向秀霸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