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北斗流火神通,而是那【我相繭】。
陳執安若有所思。
一旁的季承元又詢問楊鶴引:“老友,你可有下榻之處?
我知道這引鶴樓不收你銀錢,可這里畢竟嘈雜,還不如住在我那小院中,圖一個清靜。”
楊鶴引卻搖頭:“我今日便要啟程,要去一趟天人觀。
我兩位弟子不與我同去,還要在懸天京中尋一些機緣。
我見了天人觀主一面,便會再來懸天京。”
季承元年老,又因為這世道艱難,于是越發多愁善感。
聽到老友剛來便要走了,神色頓時多了幾分憂愁。
陳執安為季老添茶。
季老看到陳執安又眼神一亮。
“說起來,陳先生還欠我一首詩詞。”
陳執安笑著點頭。
季老道:“今日我好友方來,便又要走了,我心中頗有不舍,想要以禮相送,卻又覺得我這老友是真正的大人物,想來不缺什么俗物。
偏他喜好詩詞……不如我就將你欠我的那一首詩詞,轉贈給他,你來作上一首詩詞,便只當是送別于他。”
季白、蘇枕雪神情微動。
楊鶴引眼中難得多了幾分期待。
陳執安略微思索片刻,又想起方才楊鶴引與季老之間的話。
蘇枕雪已然知會堂倌送來筆墨。
陳執安握筆,神色不改,就此落筆。
幾人低頭看著,直至陳執安寫完第一行。
頓時!
楊鶴引、季承元神色微變。
季老眼中多了些激動。
楊鶴引卻又感知到更多,他一道神蘊流轉,遠去秀霸山。
卻只見秀霸山下,有神秘的波動泛起漣漪。
楊鶴引眉頭一皺,猛然看向陳執安。
卻只見……陳執安身上有一道奇異的氣息似乎被秀霸山引動,正在飄然而去。
“天地繭!”
楊鶴引身上白衣飄然,眼眸中又仿佛濺起浪花。
他就此開口,誦讀這第一行詩句。
“滾滾長江東逝水,浪花淘盡英雄。”
遠處,哪怕是冬日,黃龍河滾滾而去,激蕩出浪花。
當楊鶴引讀出這詩句,眾人只覺黃龍河向東流去,飛濺的浪花就像時間的長河,把古往今來的英雄們都滌蕩殆盡。
此時的陳執安,也察覺到秀霸山下隱有異動,可他仍不停息,繼續落筆書寫。
“是非成敗轉頭空。”
“青山依舊在,幾度夕陽紅。”
秀霸山依然巍峨聳立,太陽一次又一次升起又落下,便如同一座座王朝,如同一位位強者。
“白發漁樵江渚上,慣看秋月春風。”
黃龍河畔并無什么白發漁樵。
唯有季承元,唯有楊鶴引。
季承元羞愧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