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猜懸天宮中的圣人,此刻既想要遏制世家。
又想要用那自大乾等過國傳來的法門,提升各家實力,以此應對將要到來的大乾攻伐。
既想要維持皇家的威嚴。
又想要放任各大世家,修煉祭煉之法,收集法門妙處、壞處,以此留用!”
“所以……知府大人,便是那清源鎮真就沒有了,又有何妨?哪怕傳到懸天京又能如何?
青龍鑒、陸吾鑒,可還未曾徹底歸于他人。”
袁早呼吸急促,直至太陽高升,照下一道光輝,落在他的身上,他才深吸一口氣低頭回答:“袁某……曉得了。”
王確輕輕點頭,轉而看向那一片竹林。
一根血色竹子下面,隱約可見幾根白骨。
——
蘇溫迎抱著懷中的女兒,穿梭在囚牢之中。
僅僅幾月大小的嬰孩,在寒風中瑟瑟發抖。
蘇溫迎也在發抖。
她蒼白的面容上還有幾道血跡。
身上的衣裳也早已被鮮血染紅。
強烈的痛楚,從她腹部傳來,令她渾身無力,腦海中一陣陣發暈。
她低下頭去。
從同樣染血的襁褓縫隙中,看到自己女兒干裂的嘴唇。
這女嬰已經氣若游絲。
蘇溫迎第六次咬開自己的手指,奮力擠出幾滴鮮血,放在那女嬰的唇上。
幾月大的嬰兒已然沒有了力氣吮吸。
蘇溫迎努力將鮮血滴入女兒口中。
鮮血順著唇縫滑落下去。
那女嬰身軀顫了顫,伸出小小的舌頭舔舐。
蘇溫迎蒼白的臉上竟然多出了些血色。
她很想要大哭一場,此時既無氣力,也無眼淚。
她低頭看去,腳下是群山。
這座囚籠竟然在空中騰飛。
她又奮力抬頭。
兩只巨鷹竟牽拉著一架騰空的馬車,高飛于空。
那馬車中,隱隱傳來女子的嬉戲聲,又有一道慵懶的男聲。
而在馬車后面,還有兩位憑空行走在虛空中的中年人。
其中一位中年人,時不時轉頭看一下她,舔拭嘴唇。
蘇溫迎做夢也未曾想到……自己與夫君不過是去南中島上觀音廟還愿。
竟然會遇到這般的禍事。
夫君被一箭射穿頭顱。
濺起的鮮血,染紅了她的面容,也染紅了女兒的襁褓。
甚至那箭中,似乎還射出一道光,輕而易舉地穿透了自己的肚子。
她死死抱著女兒。
直至有一位披甲的女子掀開馬車簾子,望向她。
那披甲女子美極了,眼神卻如同蛇蝎。
蘇溫迎還記得那披甲女子只是隨意看了她懷中的女兒一眼,便隨口說道:“殺了那孩子,人送去蓮花府!”
殺了那孩子?
蘇溫迎只聽到這五個字,便只覺自己的心臟將要爆裂開來。
她口中吐出鮮血,將要噴在那披甲女子的身上。
鮮血飛去,只有懸在半空,不曾靠近那披甲女子。
便也是這一口鮮血,讓那披甲女子微微皺眉。
“算了,死了就不用了,讓她們同去吧,吊住她們的性命。
王確來信……要讓她絕望一些,才好做漆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