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人元神痛苦無比,身軀微微顫動,眼眸中有鮮血灑落,面容扭曲,狀若瘋狂。
“前輩手下留情,晚輩……曉得了!”
嚎叫中,青衣人聲音斷斷續續傳來。
陳執安拂袖,劍魄烽火臺便如此消散而去,鎖住青衣人的劍氣同樣消失。
他暫獲自由,陳執安便遞來紙筆。
“若要逃出蓮夏州,經過滿秋山,途徑蓮夏河支流……”
“誰讓你畫這個了?”
“嗯?”
“讓你畫出那些世家煉寶、煉丹、修行的地方。”
青衣人頓時直起身來,眼神里帶了幾分驚恐,卻又看到陳執安平靜的眼神,頓時明白陳執安并非是在玩笑。
他連忙低下頭來,匆匆作畫。
一盞茶時間過去。
青衣人遞上一副地圖。
陳執安滿意點頭,又抬眼凝視他。
青衣人苦笑一聲,元神出竅。
緊接著,他的肉身燃起大火,被焚燒成為灰燼。
這一道完整的元神懸空。
陳執安探手捉下,又轉身看上蘇溫迎。
蘇溫迎喝下了溫和的溫和的赤中姜茶,終于恢復了些許氣力。
“附近……可有人照料你。”
陳執安在腰間配上刀劍,隨意詢問。
蘇溫迎看著這年輕的面容,聽著這溫和的詢問,有些難以將眼前俊美年輕人與方才頃刻之間便殺了幾位惡人的落凡仙人想到一處。
直至幾息時間之后,蘇溫迎才猛然回過神來,連忙點頭:“有……有。”
她低下頭,看向蜿蜒的蓮夏河,在那河畔有一座清源鎮。
陳執安沒有任何一句廢話,駕馭神蘊,將這一對可憐的母女送到清源鎮,便要動身啟程。
蘇溫迎抱著孩子,連忙問道:“仙……仙人!剛才那人說話我也聽到了……說是這蓮夏州惡人遍地,不如仙人暫且在清遠鎮中落腳……休整一番?”
陳執安搖頭,踏步而上。
“仙人,你要去哪里,不知我往后……又該如何報恩?”
陳執安轉過頭來:“不需你報恩,我還會回來。”
陳執安看似無意,卻又瞥了一眼蓮夏河,那河水渾濁,似乎養了什么妖物,正在沉睡。
蘇溫迎有些驚喜,眼見陳執安踏空而去。
有人見到這一幕,匆匆驚呼。
陳執安腰佩刀劍,漫步行于虛空,長衣飄渺,貌若謫仙。
恰在此時,陳執安腰間一枚玉佩,忽然傳來一道聲音落入他的耳中。
“你要去哪里?”
這是持玄子的聲音。
陳執安面色平靜,笑道:“如同蘇枕雪所言,她一路走過南方十三個州府,見到了太多妖鬼。
如今我走出懸天京,親自前來,自然也要見一見這些妖鬼。”
那玉佩中,持玄子殘留的神蘊沉默下來。
幾息時間過去。
持玄子問道:“又應該從哪里殺起?”
陳執安哈哈一笑:“就從王確開始。”
他自言自語,玉佩中另一道元神卻驚呼起來:“萬萬不可!王確乃是玄池修士,麾下還有四百青嵐甲士,修持青嵐玄功,乃是戰陣之法,都是精銳中的精銳。
四百甲士,足以比肩第二位玄池!”
是青衣人的聲音。
陳執安將他的元神,也收入這一枚持玄子玉佩中。
他走下秀霸山的那一日,持玄子尾隨他前來……陳執安答應他,要帶他看一看這天下的妖鬼。
所以便有了這一枚玉佩,有了玉佩中那一道神蘊。
那青衣人此刻依然喋喋不休:“前輩,我不知你的修為,可便是你真有殺了王確的修為,煉制寶物的熔爐還有六處。
其余五處都歸一人統轄,乃是真正的玄府,麾下更有兵甲上千!強橫無端,引他注意……必死無疑?”
“玄池,玄府?”
陳執安面色有些古怪。
久在懸天京中摸爬滾打,看慣了五重玄府,殺過天宮人物,甚至也曾與造化當面。
此刻離開懸天京,才發覺自己的眼界,足以俯瞰天下絕大多數所在。
就比如此刻……
“玄池……是什么廢物?”
他微微搖頭,腳下葉月舟靈光閃爍,直直朝著遠空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