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聽到盧百濘的話,微微搖頭,感嘆說道:“我李家確實不曾與陳執安有太多間隙。
可陳水君與道果離開懸天京時,我李家李青山也曾手持龍槍,前去攔路……”
他說話時目光掃過,又落在幾個李家犯人身上。
李玉棋眼中閃過幾分怒其不爭,終究輕輕點頭。
只見他朝前站出一步,眉心閃光,繼而有一道元神飛出。
陳執安在璧獰車輦中走下,在眾人帶著驚訝與期許的眼神中,坐在了主位之上。
他眼神平靜,時不時卻有一道電芒閃爍,落在那四十個犯人身上。
何觀有恃無恐,嘴角還帶著冷笑。
“岳丈親自前來,又有三衙命令……
陳執安,你執印權柄確實通天,卻還需要再遞上奏折,遞上律條,請圣人再行批條!”
“若你想生事……”
何觀微微瞇起眼睛,想起那閣樓上的人物。
“三尊天闕……你有執印玉笏在身,岳丈不敢殺你,你卻也放肆不得。”
他想到這里,心中鎮定。
只是令他有些不解的是……
“這一次龍溪謝家損失也極為慘重,岳丈為何不曾聯絡謝家人物前來?”
就在何觀心中思索,西郊眾多百姓等候之時。
陳執安抬頭看了看天色。
此時午時剛過,冬日的暖陽高照。
他面色如常,又轉頭看向一處虛空。
在其他人看來,那一處虛空空無一人。
但在陳執安眼里,那里卻多了一具元神。
此刻,這一具元神正朝他行禮:“陳將軍。”
神蘊在陳執安耳畔回蕩。
陳執安朝他微微點頭,繼而轉過頭來閉起眼睛,看似是在閉目休息等候。
何觀、謝家二人乃至諸多犯人看到陳執安一語不發端坐主位。
而押解他們的督察院獬豸使卻一動不動,好似沒有聽到那傳令之人的命令。
何觀神色陰沉,左右四顧,又見不遠處的陸鼎山。
他眼神轉冷,低聲說道:“陸大人!你未曾聽到三衙命令?”
陸鼎山何等修為,自然聽到了何觀的低聲質問。
他面容黝黑,一語不發,似乎未曾聽到何觀的話。
“陸大人,你敢抗命?督察院有督察之職責,有押解之職責,但在刑罰之事上,卻還是以三衙為主導……”
何觀話音未落,忽而感知到一道目光流轉而來,落在他的身上。
何觀抬頭看去,看到自家岳丈盧百濘正皺著眉,朝他搖頭。
何觀有些不解,卻也知盧百濘是在示意他莫要說話。
于是這位曾經的大理寺少卿低下頭來不再多言。
陳執安閉目端坐在主位上,他眉心一點光芒越來越璀璨,繼而黯淡下去。
卻只見陳執安元神也脫離軀體,騰空而上。
這一道元神直飛天際,站在云端上,低頭注視著西郊熙熙攘攘的人群。
密密麻麻的人們正在等待這件事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