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心再度開口,笑道:“你想要那一處平原,我今日前來,原本想要獅子大開口,向你要來那一處龍脈機緣。
可現在我卻改主意了。”
李元心站起身來,走到欄桿處,看向遠處的煙霞。
煙霞飄遠,頗為美觀。
“你可知……大虞建國之時,若沒有我李家第一個呼應乘家,這大虞便不會存在了。”
陳執安點頭,道:“我也曾聽過五百年前,李家李聞道率領十二萬鐵騎,氣吞天下之事。
他乃是第一代大虞魁星。”
李元心輕聲道:“我李家在大虞諸多世家之中,延續的時間最為漫長,只有一千六百年。
一千六百個歲月,幾座朝廷更迭,我李家卻始終是天下第一大世家。
若非大乾出了大乾主這么一位強人,李家還會在太涿府延續下去,并無危急存亡之時。”
“李家為何能夠傳承這么久?”李元心臉上露出些許笑容,看著陳執安道:“便是因為我李家舍得下注。”
陳執安不動聲色。
李元心道:“不如這樣……陳將軍,我知道你曾前往臥凰丘,你想要那一處平原,大約也和臥凰丘有關。
我也不愿去問,你想要蓮夏河平原,我便將這平原盡數讓給你。
其中駐扎著的李家修士將會全數退出,往后你想要在那平原上做些什么,并盡管去做,無人會前來過問……”
李元心眼神灼灼。
陳執安挑了挑眉,詢問道:“既然如此,我應當付出什么?”
李家家主笑道:“除此之外,往后我李家不會再對你出手。”
陳執安搖頭說道:“我既然受了執印之位,在其位,則謀其政!
李家但有行血祭道真的妖鬼,我不會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李元心神色不變,道:“血祭道真真正的妙法真正的精髓,都在大乾。
大乾從指縫中露出一些邊角料來,想要以此擊潰大虞修士的心性。
往前……朝廷不過問,我也不過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可現在既然有了你這么一位大虞執印,李家便不再探索這條道路,又有何妨?”
陳執安仔細聽著李元心的話,直至此時,他忽然笑出聲來。
他臉上多出一些感慨來,道:“上位之人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總會招來許多禍害。
可是……李家主,你們明知大乾的用意,卻依然縱容這天下許多人修行血祭道真之法,不加以阻攔。
說到底,還不是因為你們對于大乾的恐慌,哪怕心中明知大乾泄露的血祭道真不懷好意,卻也不得不探索,不得不修持。
心中的念想,大概便是……萬一從中得了好處,便可以以此壯大自身。”
“可我告訴你……食髓知味!一旦染上血祭道真,想要斷絕,可就難了。
李家主……也許李家也已經有許多人踏足血祭道真,只是你還未曾察覺罷了。”
李元心微皺眉頭。
幾息時間過去,他忽然抬頭,詢問陳執安:“大乾將至,從大乾指縫之中流出來的血祭道真,也許真能夠培育幾尊強者,起到一些作用?”
陳執安忽然哈哈大笑:“李家主,你看!你依然對血祭道真抱有幻想。
可是便如我所言,若要以大虞百姓為代價,保全你們這些高高在上者。
那么你們與大乾那些煉制白骨傀儡、祭祀血幡的大乾玄門又有何區別?
仔細想起來,不讓你們行血祭道真,有些人還能活到大乾入侵,也算是多活一陣了。”
李家家主臉上同樣露出笑容來,點頭說道:“往往成大事者,總有悖于常人的氣性,陳執安,你已經身登高位,卻還如那秦聞晝,如那諸天大將軍一般心系天下百姓!
今日你面叱于我,我也要與你做一筆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