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冠弟,你這技法,真是別出心裁,看起來頗為不同。”
徐錦書最先作完畫,側頭看著他,眼睛一亮。
陳及冠略微感到不好意思,“我不擅水墨畫,只能以此獻丑。”
張銀寶也湊過來,嘖嘖贊嘆,“哪里是獻丑,當真是惟妙惟肖。”
素描畫與水墨畫有很大不同,前者側重寫實,后者側重寫意。
徐錦書和張銀寶所作的水墨畫,看起來意境縹緲,讓人一眼就能感受到山水田園的愜意。
而陳及冠則少了一分意境,看起來更加真實。
不過也有出彩的地方,他的視野放的更寬,不單單是畫山水夕陽,而是加上了他們四個人物。
整體看起來,以四個孩童為主,正在山頂瀟灑作畫,而且每個人的面部都惟妙惟肖。
“冠弟,不知.......”
“這幅畫作價幾何,賣于為兄可好?”
徐錦書搶先一步開口,手中折扇輕輕搖晃,一副勢在必得的模樣。
張銀寶怒目而視,“徐錦書,彼其娘之,這幅畫是老子先看上的,冠弟,你賣于我,我出價三兩銀子!”
說著,他補充道:“冠弟,非是為兄吝嗇,而是我這個月的月例只剩下三兩。”
陳及冠咂舌,不愧是富少,每個月的月例都是按銀兩算的。
徐錦書不屑道:“滿口污言穢語,一身銅臭味,當真是有辱斯文,成何體統?冠弟,你還是賣于我,他這等粗人如何欣賞得來。”
他們看重的是這幅畫的意義,畢竟上面有四人的畫像,可以收藏起來,用作兒時的回憶。
等日后而立之年相聚,拿出來觀看,想必定會心生感慨。
于是乎,兩人爭吵的面紅耳赤,擼起肥碩的袖口,大有一言不合動手之勢。
至于一旁的郭和,雖然也想要,但自知囊中羞澀。
而且他自己作的畫更拿不出手,比之陳及冠所作水墨畫還要不如,畢竟此前他很少接觸,夫子也還未教導這些。
聽說要到了甲班,夫子才會教導學子琴棋書畫,禮儀舉止。
陳及冠見他們爭吵越發厲害,連忙阻止,說道:“徐兄,張兄,我等皆為同窗,不談金銀,這幅畫便贈送給你們了。”
雖然他缺錢,卻也不能收他們的銀兩。
徐錦書皺眉,“可是冠弟,這畫就一幅,難不成一分為二?這可真是暴殄天物。”
陳及冠狡黠一笑,“我再畫兩幅不就是了,費些墨水紙張而已,不打緊。”
他甚至連郭和都考慮到了。
說做便做,結構和細節已經想好了,因為只需要復制粘貼一遍,速度很快。
不一會兒,兩幅近乎一模一樣的畫像便出現在白紙上。
陳及冠想了想,分別在畫像的空白處寫上:
安平六年,時值初春,贈予徐兄(張兄、郭兄)——陳及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