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謐的山林中。
陽光灑下,透過樹葉縫隙,落下斑駁光點。
一處山坡下方,枯枝落葉被掃開,露出方圓不超過一米的空地。
空地上挖出一個小坑,枯枝敗葉正在里面熊熊燃燒,縷縷青煙升到高空,隨后被微風吹散。
陳及冠拿著一根枝丫,在火堆里面搗鼓幾下,讓火勢變得更旺的同時,將通紅的木炭覆蓋住鳥蛋。
蹲在一旁的陳黑熊摸了一把鼻涕,在臉頰上留下晶瑩的痕跡,舔著嘴唇問道:“冠哥兒,還要多久才好?”
陳及冠眼皮挑了挑,轉過身,過了兩三秒,終究還是沒忍住,隨手抓起一把樹葉糊在他臉上,使勁擦掉鼻涕。
陳黑熊有些懵的看著他,嬉笑一聲,“冠哥兒,你對俺真好,俺爹娘都不會給俺擦鼻子。”
陳及冠翻了個白眼,他雖然沒有潔癖,但同樣是個愛干凈的人,實在見不得這等邋遢畫面。
陳福水哼了一聲,“熊哥兒,你遭冠哥兒嫌棄了。”
陳黑熊鼓著腮幫子,瞪大眼睛,“胡說,冠哥兒才不會嫌棄俺,對吧,冠哥兒?”
迎著他清澈的雙眼,陳及冠嘆了一口氣,“你的鼻涕要是再掛出來,我就真的嫌棄你了。”
陳黑熊連忙抽了抽鼻子,拍著胸脯道:“冠哥兒,俺再不會了,你莫要嫌棄我。”
陳及冠忍不住笑出聲,熊哥兒當真是可愛的緊。
火堆里的木炭越發多,陳福水從懷里掏出三個紅薯,眼疾手快埋了進去,隨后做賊心虛的四處張望。
他們現在是在官府的山頭上,嚴格來說吃的是官府的鳥蛋,用的是官府的柴禾。
當然,這事兒不容易被發現,反正山腳就是小池村,村里族人自然不會告發他們。
官府的衙役也不可能清點出每座山頭有多少樹木。
只要不是明顯的砍伐痕跡,官府也不會管,所以小池村的村民偶爾會偷偷摸摸砍一捆柴火回家,只要不做的太明顯就行了。
別說是官府的山頭了,哪怕是那些地主老爺,也防不住這些村民,畢竟一捆木柴實在不好計較。
除非抓到現行,或是有人舉報,否則一般都不會計較這些。
“水哥兒,你完了,敢把家里的紅薯偷出來,等你回去,你爹娘要把你屁股打開花。”
陳黑熊見狀,一邊咽口水,一邊幸災樂禍。
陳福水狠狠瞪了他一眼,“有本事你待會兒別吃。”
陳黑熊一臉傲嬌,“俺就吃,俺不僅吃,吃完了還要去你家看你挨揍。”
莊稼漢對家里有多少糧食那是門清,少一兩個紅薯都能看出來。
甚至有些人家還會把家里的糧食給鎖起來,以往家里的孩子拿去糟蹋。
畢竟每日的糧食都是有定數的,今日要是多吃一些,可能就挨不到秋收,那是會餓死人的。
陳福水不語,不就是挨一頓揍嘛,能讓冠哥兒吃上烤紅薯,那也值了。
要不是家里的雞蛋被鎖起來了,他甚至還想偷一個雞蛋出來。
沒有雞蛋也無妨,反正有鳥蛋。
三人說著閑話,大多是陳福水和陳黑熊說著村里的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