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阿姐三人送走。
陳及冠將糧食送到私塾的灶房。
王嬸兒一邊幫他清理東西,一邊高興道:“冠哥兒,這下你能吃些好的了,每日都能吃上一個雞蛋嘞。”
陳及冠笑笑,“多虧了阿姐。”
王嬸兒認同點頭,“招娣是個好的,十里八鄉都找不出這么俊的姑娘,可惜了......”
陳及冠疑惑看著她,不知道她在可惜什么。
王嬸兒訕笑一聲,可惜招娣已經有夫家,不然自己的幺兒子說不定還有機會。
離開灶房,剛剛走到中院,就看到徐錦書站在水池邊,整個人沐浴在陽光下,專注讀著手里的圣賢書。
陳及冠好奇看著他,“徐兄,不刺眼乎?”
徐錦書的余光一直在注意四周,聞言輕咳一聲,將折扇打開輕輕扇動,“古人學說博大精深,令吾忘乎所以,不覺刺眼矣。”
陳及冠對他這副做派早已免疫,拱手道:“徐兄自便,我先回一步。”
徐錦書連忙叫住他,“冠弟,為兄有一事相求。”
“徐兄但講無妨。”
徐錦書白皙俊朗的臉蛋微微泛紅,“冠弟,不知你學到哪一本書了?”
陳及冠猶豫一下,還是說道:“《論語》、《中庸》、《大學》盡皆學完,目前尚在研習《孟子》。”
徐錦書露出果然如此的眼神,夫子這兩天在學堂上提問陳及冠,所問的問題全是《孟子》里面的。
按照這個進度,怕是要不了幾個月,冠弟就會學完四書五經,升到乙班去了。
這個進度,讓他有一種拍馬都趕不及的感覺。
自己來到丙班已經足足一年,如今四書也不過才學完一半罷了。
他堅定自己的想法,彎腰拱手,語氣懇求,“冠弟,能否同夫子知會一聲,每日下午,讓我同你一起前去書房,聆聽夫子教誨。”
這個要求很冒昧,畢竟整個私塾的學子都知道,陳及冠乃是夫子的關門弟子,開小灶是關門弟子的特權。
可徐錦書又以何身份讓夫子給他開小灶呢?
陳及冠猶豫看著他,他倒不是舍不得,只是怕夫子生氣。
徐錦書嘆一口氣,“冠弟,可知為兄為何如此執著于讀書科舉?”
陳及冠遲疑看著他,“當是明心見理,造福百姓,成為國之棟梁矣。”
徐錦書搖頭苦笑,“為兄沒有如此崇高的理想,吾之讀書,無非是為自己尋一條出路罷了。”
陳及冠還真好奇了,拱手道:“愿聞其詳。”
徐兄乃是徐員外的兒子,哪怕不讀書科舉,同樣一輩子衣食無憂,為何還要尋找出路?
徐錦書捏緊拳頭,“世人皆知我乃員外之子,日日錦衣玉食,無憂無慮,冠弟,你以為如何?”
陳及冠看著他穿著的細布長袍,腰間繡著金線的腰帶上還掛著玉佩,沉默一下,回道:“我之所想與旁人相通。”
徐錦書用側臉對著他,仰天打開折扇,一副憂郁公子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