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天四夜后,鏢局總算到達了寧縣。
看著熟悉的縣城,陳及冠松了一口氣,心情也隨之舒暢了起來。
“陳公子,山高水長,江湖路遠,就此別過。”
王魁抱拳,敬重的看著面前這個年幼的俊俏少年郎。
陳及冠拱手回應,接過他手中的銀票,提著行李朝縣城里面走去。
押鏢途中自然不可能攜帶太多的銀錢,所以賞銀和山匪的戰利品都是到了縣城以后,在四海錢莊取出來的。
說來也是有趣,去了一趟府城,銀錢不僅沒花多少,反而還掙了將近一百兩銀子回來。
來到周云武租的小院,趁著現在還不是很晚,稍微休息后,周云文就趕著驢車離開了縣城。
驢車坐著自然沒有馬車舒服,連車廂都沒有,只是一塊露天木板。
還好沒有下雨,只是天氣比較陰沉,明明已經四月,吹來的風卻讓人感覺冷颼颼的。
暴雨持續了許久,不少地方山洪暴發,所以回來才花了這么多時間。
中途還路過了一條長江的分支,簡直是洪水滔天,浪濤滾滾,也不知是否有村莊因此遭殃。
官道上滿是泥濘,驢車的速度也不快。
等到了白馬鎮的時候,天色已經擦黑。
四人不敢耽誤,繼續趕路,在分岔路口分開以后,天色已經徹底黑了下來。
晚上的風更加清冷,裹挾著大量的水汽,估摸著晚上還有一場雨會落下來。
蘇虎弄了兩個簡陋的火把,將大部分行李扛在背上,深一腳淺一腳朝小池村走去。
約莫亥時的時候,兩人終于走到了小池村的村口。
亥時也就是晚上九點到晚上十一點,這個時候也叫人定或者定昏,處于夜深人靜,家畜熟睡的時候。
此時的小池村也十分安靜,沒有一點兒火光,看上去好似被黑夜融化了似的。
就連有幾只最愛叫喚的雞鴨也陷入了熟睡。
回到了小院,陳及冠徹底安心,古代趕路實在是太折磨人了,他現在只想好好躺著,再睡一覺。
但肚子已經饑腸轆轆,加上足足五天沒有沐浴,一路回來,衣裳也臟兮兮的,實在忍受不了。
讓姐夫動作小些,他放好行李,來到了灶房,灶洞里尚有余溫,但生火顯然是不行的,將易燃的干草塞進去,用火折子給點燃。
蘇虎也點燃兩盞油燈,躡手躡腳走進里屋,看了一眼熟睡的招娣以及兒子,疲憊的臉上掛上知足的笑容。
家里兩個頂梁柱都不在,陳招娣的睡眠其實很輕,警惕的睜開眼睛,一眼便看見了模糊燈光下映出的猙獰粗糙的大臉。
她心里吃驚,下意識從枕頭底下摸出剪刀,“來者何人?”
正想轉身出去的蘇虎愣了一下,撓撓后腦勺,“招娣,你醒了?”
陳招娣這才發現是自家男人,欣喜起身,“虎哥,你們回來了?冠哥兒呢?”
“在灶房,沒想把你叫醒的,俺就是來看看你。”
陳招娣快速起身,將雙腳塞到布鞋里,快速朝灶房走去。
推開灶房的木門,一眼看見正在燒火的小弟,眼眶一下就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