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博西山,血紅的夕陽將整片天空染成橘紅色。
古樸的寧縣披上一層紅紗,就連山峰邊緣也鑲嵌上了一道紅邊。
夕陽透過窗紙,映照在陳及冠身上,瓷白精致的五官紅彤彤的,好似熟透的蘋果。
他收拾好書箱,站起身,影子頓時被拉的老長。
“冠弟,同去同去。”方景河叫了一聲,跟在他身后。
其他學子也紛紛喊道:
“陳兄,我與你同去,可莫要丟下為兄。”
“不錯,今日招娣姐的食肆開業,我等自然要去捧場。”
“哈哈,這下可以經常品嘗招娣姐的手藝,上次的飯菜當真令我回味無窮。”
“走走走,給招娣姐的食肆捧場。”
眾人說笑著,匯聚在一起,一起走出了講堂。
走在最前面的陳及冠突然頓住腳步,拱手道:“諸位兄臺,還請稍等片刻,我去邀請老師。”
教諭收他為徒的事情已經在縣學傳遍,他們對此理解點頭。
新店開業,雖然不是他本人的店鋪,但還是要邀請老師走一趟,以此表示孝敬。
陳及冠來到書房,輕輕敲門,一道有些迷糊的聲音從里面傳來,“進。”
陳及冠推門走進去,就看見甘伏臉上有紅色壓痕,眼神迷糊,看著才睡醒的樣子。
陳及冠對此見怪不怪,拱手行了個弟子禮,“老師,家中阿姐開了個食肆,特來邀您前去品嘗。”
甘伏一聽,眼睛瞬間亮了,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袍,大義凜然道:“世間唯佳肴與美酒不可辜負。”
請了教諭,其他夫子自然也不能忘。
夫子們對他的印象都不錯,只要有空閑的,都答應下來,一起走出了縣學。
有教諭和夫子同行,學子們頓時老實下來,也不敢交頭接耳,一個個邁著四方步,腰背挺的筆直,生怕禮儀方面有不周之處,惹了柳夫子不快。
現在可不是在講堂,要是在大街上被訓斥了,百姓絕對會把這事傳遍大街小巷。
陳及冠落后教諭和夫子半步,聽著他們閑聊,不時接兩句話。
他發現教諭和夫子聊的東西也沒什么不同的,還以為他們每日都會將儒學掛在嘴邊。
想來也是,儒學雖好,但也禁不住天天學習,是人就會感到疲憊。
眾人身穿長袍,氣度斐然,走在街上,行人紛紛避讓,看向他們的目光帶著敬畏。
學子們大多不拿正眼看他們,對于他們來說,這些草民和他們簡直是兩個層面的人。
此時正好是用晚膳的時間,眾人來到食肆時,大廳的方桌大部分都有人。
里面卻比較安靜,大多數人都專心眼前的飯菜。
不過這些人的穿著大多一般,看上去平平無奇,還有幾個力工模樣的人,穿著粗布短打勁裝,渾身臟兮兮的,看樣子才從碼頭下工出來。
這也正常,有錢的人不屑于在一樓與這些底層百姓一同用餐,真正的窮人又舍不得來食肆消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