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落地,南條愛實就感到感到自己腳下的陰影開始蠢蠢欲動。
她環顧四周,卻只看見了靜間真冬和璃璃子的身影。
“你先去把她抬上來。”南條愛實指了指靜間真冬,她身后中年大叔模樣的陰陽師頷首,召喚了一個頭頂草帽的奇怪小僧跑了上去。
“影女被他故意留在了這里?”
南條愛實皺眉,指尖竄出一條半透明的靈力絲線鉆入靜間真冬的影子之中,將那粘稠的陰影硬生生吊了出來。
仿若要窒息了的痛苦聲音回蕩在停車場內:“哎呀哎呀!小愛實別勒我脖子了要死掉了!”
南條愛實不為所動,將那團不敢化身的蠕動陰影吊到自己身前,冷漠質詢:“我讓你出來后寸步不離地護著上杉澈,你都干了些什么?”
“是他自己說讓我留在這,他一個人……痛痛痛!”
陰影在半空劇烈地扭動,讓后方看著的黑崎明不禁摸了摸脖頸。
下一瞬,他拿出一面梳妝鏡,數秒后說道:“周圍沒有妖魔,但存在異常狀況。”
南條愛實點頭示意自己知曉了,然后將這坨陰影拉到身前,用五指牢牢地抓住了它的上端,
“來,解釋。”
她自身的影子肆意舞動著,似乎是在嘲笑影女。
影女發出了微弱的悲鳴聲,然后顫顫巍巍地吐出氣泡音:“我跟他好久了,感覺他和小愛實你沒太大區別,既然如此聽他的命令也……”
南條愛實聽得直皺眉,這也是將影女塞到玩偶給予他人的壞處之一。
——你永遠不知道那個被分離的影女經歷了什么,認知發生了多少改變,又還會不會堅決地執行你一開始下達的命令。
“回爐重造吧。”
南條愛實正要將陰影丟入自己的影子之中,就嗅到了獨屬于妖魔的濃郁血腥味。
她抬頭看去,見到了那個在昏黃路燈的簇擁下提著壯碩妖魔尸首走來的,渾身是傷的少年朝著面無表情地這邊豎了個剪刀手。
“幸好還活著……”
南條愛實松手,讓手中的影女落在一旁,于是兩團陰影頓時在地面上爆發了激烈的爭吵與撕扯拉打。
一旁原本十分警惕的黑崎明在看清那妖魔尸首后也挑了挑眉,打了個哈欠:“好像白跑了一趟啊,南條少屬。”
說吧,黑崎明擺了擺手:“我會讓右鞠躬一直警惕四周的,有事你就問他吧,我先回車上補覺了。”
南條愛實嗯了一聲,見到上杉澈一把拉起璃璃子后將鵺的尸首丟在了她的跟前。
她凝視了會兒鵺那尸首分離,堪稱慘烈的模樣,又看了眼衣服都快變成碎布條的上杉澈,問道:“傷勢如何?”
上杉澈聳肩:“死不了。”
“那就走吧,待會給你治療。這里的異常事件明天會有專人調查。”
既然人都活著回來了,南條愛實也懶得管之前發生了什么,“這次委托評級有誤,是特事處的失職,過兩天會補償你們的。”
她一把抓起鵺的尸首,將其丟在了卡車的側翼開口之中,然后招呼著兩人走進后方的車廂。
能看見,擔架上面色煞白的靜間真冬躺在車廂中央,旁邊正有個模樣奇怪的小僧在給她治療。
黑崎明則在角落里閉眼靠坐著,發出平穩的呼吸。
卡車緩緩啟動。
“對了,南條姐。”上杉澈想起鵺臨死前說的話,同時取出了魂灰轉化匣,“我在和這頭鵺戰斗的時候,有個新的發現。”
南條愛實接過匣子,瞇眼端詳著其上的紋路:“這是?”
上杉澈:“鵺臨死前說,它能夠將人的靈魂轉化成一種名叫魂灰的物質——它讓生靈拿著這東西亂竄,就是為了做這事。”
“現在還有一頭生靈拿著這匣子游蕩在這片區域,沒有被袱除。”
將信息的來源之處全都推給鵺,反正死妖又不會說話。
“魂灰……”
南條愛實打開轉化匣,在看清其中的兩三點粗劣魂灰后不快地嘖了一聲:“還有呢?”
“妖導會。”上杉澈用重音強調道:“它說這一切,都是妖導會的所謂上主讓它去做的。”
數秒后,沒有得到確切回應的上杉澈驚訝問道:“南條姐,你難道沒聽說過這個組織嗎?”
南條愛實搖頭,問道:“黑崎,你對這三個字有印象嗎?”
黑崎明打開梳妝鏡呢喃了些什么,緊接著嘁了一聲:“完全沒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