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憶閃回到了他進入歷史虛影中的那個雨夜。
雖然那個時候是深夜還下著暴雨,但上杉澈可清晰地記得那個和他拼刀,差點舍死一擊斬中他脖頸的武士是男性。
毫無疑問,是男性!
可眼前這個——
上杉澈的眼神又迅速的在家紋那塊兒掃了一眼,然后無比確信地想到:
眼前這個自稱“井伊直盛”的少女,絕對是女性!
不存在絲毫偽裝的可能性。
這時,回過氣兒來的白石在他的身后壓低聲音道:“老大……我以前遠遠地見過井伊直盛,他是個五大三粗的大漢,得領兵打仗的那種。”
“而且肯定沒那么漂亮!”
言下之意,就是這自稱“井伊直盛”的少女從第一句話開始就在唬騙他。
上杉澈不動聲色,在心底留了抹警惕。
可白石繼續道:“不過話又說回來,這漂亮女人胸前衣服上的家紋是今川家的,這個肯定假不了。”
為了避免不斷靠近的少女聽到他的話,白石鉆進了上杉澈的宮司長袍內繼續小聲說道,
“至少在駿府城旁邊,是不可能有人膽敢冒用今川家家紋的,這被發現可是要砍一大堆腦袋的!”
白石:“奇怪,奇怪……那看這身衣服,她豈不是今川家的侍女?但是侍女怎么敢冒稱自己是井伊直盛,還敢拿刀,不怕回去被發現后打爛屁股嗎?”
上杉澈將白石的話語全部盡收耳底。
他沉吟片刻,沒有直接開口發出詢問,反而對對方做了個“請”的手勢,示意這位井伊直盛先進到土座之中再言其他。
井伊直盛注意到了白石的小動作,她沒有過多在意,反而微微歪頭問了一句:“澈閣下,不先去照看一下另外三位嗎。”
她溫吞地笑道:“在下可以稍作等待,沒關系的。”
這話說出來,讓上杉澈對井伊直盛——至少現在還是井伊直盛的少女好感倍增。
原來武士之中也不都是像方才姓秋山的那種實力不強,又高傲到讓人厭煩的蠢貨嘛!
上杉澈朝她點頭,
“失禮了。”
把白石從宮司長袍中拎了出來,告誡他不要多嘴和失禮后上杉澈朝著被嚇到癱軟在地的阿稻走去。
可尚不待他走進,那田中郎便攔了過來,露出一臉諂媚地笑道:“澈大人!澈大人!我家阿稻沒事的,沒事的!”
他動了動眼神:“還是請您先去迎接土間里的那位井伊大人吧。”
這老頭……
上杉澈淡淡地瞥了他一眼:“讓開。”
田中郎面色一僵,在見到他的表情后不敢多言,連忙低頭退到了一旁。
于是,上杉澈重新看見了那個被嚇得直到現在還在發抖的女孩。
他看向那枚深深釘入木板之中的苦無,湊近凝視了一會兒,在沒發現明顯的血跡略作思索。
被近在咫尺的死亡嚇到了么。
上杉澈蹲下身子,用雙手握住了阿稻的手。
溫和的內氣自他的掌心傳出,在阿稻發冷發顫的體內緩緩地繞著周天。
“阿稻,那武士已經走了,你哪兒也沒被傷到。”上杉澈輕聲說道,“不過是虛驚一場罷了。”
伴隨著被調教到極度溫和的日冕之氣的輸出,阿稻的狀況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復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