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來建立臨時的罡氣循環,義元公你直接把內氣附著在上面維持它的運行就行。”
“好。”
數分鐘后,已經開始穩穩地朝臨時循環運輸內氣的今川義元聽到上杉澈的聲音再次傳來,
“如果可以的話,義元公你還是最好把味道同樣隔絕在外邊。”
眼角已經開始微微抽搐的上杉澈告誡道,接著將她的一整套當世具足給取了出來,讓今川義元穿上。
等到她著甲完畢,上杉澈也將般若面具,折扇,與五雷珠都放在了身上。
做了萬全的準備之后,才開始慢慢驅使人偶朝著村莊前進。
“澈君,你的意思是那村子里的人都……”
今川義元已經把腰間的宗三左文字拔出,一對鷹眸不斷朝著周遭掃視,沒有放過任何一絲細節。
于是歪斜的房梁,干涸發黑的血跡,還有那隨著距離接近,變得清晰的黑影面孔全都被她映入眼簾。
所以她問出了這個問題。
上杉澈手握五雷珠,將呼吸中產生的微小電流不斷積蓄其上:“恐怕是的。”
今川義元沉默。
還不待二人進入村子之中,只是走入了方圓約莫兩三百米的距離,上杉澈就已經覺得竄入鼻腔的腐臭味已經非常人所能承受的了。
接下來,一具具零散腐爛的殘缺尸體與肢體,以各種奇怪的模樣散落在村子外圍的農田和荒野上。
再走近,黏連著發黑肉絲的白骨隨處可見,上杉澈就連落腳的時候都要往地表瞧上一眼。
通往大致完整的村莊門口的小路上,除卻尸體,尸體和尸體之外就再無其他。
死亡的冷寂彌漫在大氣中。
曾經上過戰場的今川義元大抵知曉了為何上杉澈要讓自己隔絕味道。
二人站在地面上不知糊了什么東西,從而變得無比軟爛的村莊牌匾旁。
片刻后,已經將視野內的所有一切一覽無遺的今川義元緊握手中的太刀,沙啞開口,
“澈君,還有必要進去嗎?”
上杉澈知道她是覺得里邊沒有一個活人了才說出的這話,所以解釋道,
“里面的病苦眷屬還有不少,正好趁此機會了解一下。”
“聽你的。”
今川義元剛說完,余光的末端就捕捉到了又一個蠕動的黑影。
她立刻抬起手指去,壓低聲音道:“澈君!往那邊去!”
上杉澈頷首,沒有發出大的動靜,而是一邊警戒著,一邊讓人偶探路——他們則走在人偶走過的路上。
沒兩分鐘,二人就靠近了今川義元先前指的地方。
然后,上杉澈看見了大概他此生都難以忘卻的一幕——
半塌的廢墟之中,三只肉身正不斷潰爛流膿,表情卻異常扭曲愉悅的只有孩童高度的妖魔,正一齊俯著身子,在用那發臭黏連的手掌相互爭取著什么。
——【病苦眷屬·腐彥(半星)】。
“對不起……殺了我……對不起……殺了我……”
而這細微到幾乎無法被聽見的聲音,則正是那被爭取的對象——
一個看上去只有八九歲的,下肢不翼而飛,渾身腐蝕潰爛到坑坑洼洼,連血都沒再流出來的女孩翕動只剩下半邊的嘴唇所發出的。
女孩的雙目渾濁,只是不斷重復地呢喃這一句話,甚至對爭搶著自己的腐彥無動于衷。
大抵是早已瞎了瘋了,只留下了最后這一口微弱的氣還沒斷掉。
上杉澈垂下眸子,將五雷珠上積蓄的雷霆釋放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