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匹小馬驚駭地發出嘶鳴,在原地打起了轉。
山鯨王微微低頭,口鼻中竄出如虹的氣柱,
“今川當主,上來吧。”
“有勞。”
今川義元朝它點頭,腳尖輕點馬鞍便落在了上邊。
“這些病鼠和咳嗽的妖魔,就交予鯨三閣下你和狛犬們對付了。”
上杉澈頓了下,怕山鯨王出工不出力。
于是他帶著些許遲疑發問:“鯨三閣下,你應該打得過它們吧?”
山鯨王不屑地抬眸,嗤笑,
“一群雜魚罷了,老子十歲的時候都不知道踩死多少老鼠了。”
“那就好。”
上杉澈收回注意力,在蒼白之色如水柱不斷滴落腳底后開口:“你的對手是我,業病翁閣下。”
可業病翁卻緊緊盯著山鯨王:“妖王……為何要協助人類?”
說著,業病翁露出了一個丑陋的笑容,
“妖王大人何不投靠病苦冕下,不僅……”
他的話還沒說完,如同白晝流星墜落而下的加賀清光便驟然貫穿了業病翁的心口!
下一刻,被壓縮在刀身之上致密電球轟然爆炸!
巨量的煙塵自平地之上驟起,隨后被呼嘯的罡氣驅散的一點兒不剩。
上杉澈將目光從地上的又一大塊焦黑腐肉移開,再度抬起目光:“在戰斗的時候分心,可不是什么好習慣。”
山鯨王同樣抬腳將一大片病鼠踩成肉醬,發出不屑的嗤笑,
“病苦是什么路邊一頭山鯨?還不如天工大人的踩過的一塊磚呢!”
漆黑的煙氣中,身背藥箱的業病翁再度走出。
他嘶啞地怒吼道:“你們會為侮辱冕下付出代價的!”
那腐爛的藥箱之中,黃綠色的毒霧如被壓縮到極點的蒸汽那樣不斷噴出。仿佛長了眼睛那樣瘋狂涌來。
蜿蜒扭曲,被攜帶著千百種疫病因子的粘液包裹的黑色觸手也自泥土里拔地而出。
又在一瞬之間化作千百根,以肉眼無法捕捉的速度從四面八方包圍了上杉澈。
不僅如此。
業病翁幽幽地凝視著上杉澈,張開那腐爛的嘴,唱起古老沙啞的歌謠。
可這歌謠完全不像是什么歌,反倒更像是無數飽受病痛折磨的病人發出的哀嚎被疊加而起。
不遠處的今川義元面色煞白,用力地握緊了腰間宗三左文字的刀柄。
山鯨王也聽得齜牙咧嘴,怒吼了一聲,抬起巨大的蹄子將一頭咳嗽鬼再度踩死。
唯有上杉澈完全不受影響地擺出了三段突架勢,歪了下頭,
“就這?”
而在這間隙之中,那觸之即傷,擦之即死的黑色觸手已經奔涌到上杉澈的跟前。
上杉澈一動不動,只是令體表攜帶著電弧的罡氣循環驟然擴大,將所有的觸手盡皆碾為齏粉。
原本被黑色覆滿的天空霎時一清。
唯余下那慢吞吞的黃綠毒霧擴散而來。
但下一瞬,擺好了架勢的上杉澈動了,在加賀清光愉快不已的刀鳴聲中。
——天然理心流·三段突!
于是就連那粘稠致命的毒霧都被凄白的刀光干干凈凈地一分為二,留下了一人通行的道路,又在后續涌來的細碎電弧的覆蓋下不斷消散。
上杉澈垂眸,凝視著被不太愉快的加賀清光貫穿顱骨的業病翁,輕嘆了一聲,
“將心思都放在玩弄心計上的家伙,果然不會有多強啊。”
“你……你殺不死我……我還能,還能……”
業病翁露出怨毒的眼神,艱難地抽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