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橋公寓的構造是每一層都用長走廊連接這所有房間,站在樓道口就可以把整層樓一覽無遺。
“二樓現在只住了一戶人,是個無業游民住在204。”
站在二樓樓梯口,朱先生一邊說一邊往前走。
“201是雜物間,堆了一些我不用的東西,除了201和204,中間的兩間房你都可以選,都是單間。”
他帶著林覺走到了202,拿出一串鑰匙打開了房門,門剛一打開,就是一股灰塵撲面而來。
林覺伸手在面前扇了扇,打量這房間構造。
一個二十幾平方的單間,玄關右邊是廁所,左邊是一字型的櫥柜,里面則是一個大房間,放著一張床板和一張老式印花的沙發,還有一個靠窗的書桌。
“很久沒住人了,灰塵有點大。”
朱先生走進房間,拍了拍沙發上的灰,笑道:“家具都還算齊全,稍微清下灰,買一套床上用品就可以住了。”
“朱哥,就這間了吧。”林覺看了一眼,覺得很滿意。
“行,押金我就不收你的了,按500塊一個月算。”
林覺在褲子兜里摸著錢,摸出來幾張一百塊,同時又有幾張皺巴巴的零錢從兜里掉了出來。
五塊,一塊,十塊的都有。
朱哥見狀,嘆了一口氣,從林覺手里抽了4張100:“我就收你這么多吧,剩下的錢你留著去買點生活用品。”
年輕人不容易啊。
“這怎么好……”林覺彎腰撿著地上皺巴巴錢,有些尷尬:“之前洗衣服的時候忘記把這些錢拿出來,晾干了還能接著用。”
“沒事沒事,就這樣吧。”朱先生把四百塊錢放進兜里,又說道:“把你的身份證給我看一下。”
林覺又從另一個兜里掏出身份證,同時掉出了幾個鋼镚,咕嚕咕嚕地滾到朱先生腳邊。
朱先生接過身份證,看了半天:“你不是三江人?”
“我是北方的,那個大學考到了三江。”林覺彎著腰撿著鋼镚:“不好意思啊朱哥,讓你看笑話了,現在很少有人會用鋼镚,就是還可以坐那個公車。”
“你別撿了,都是些一毛錢的硬幣,還留著干嘛?”朱先生眼皮直跳:“床上用品你也不用去買了,我樓下還有一床不用的,等會我給你抱上來。”
說完,他把身份證還給了林覺,急匆匆地離去。
這個叫王天舒的家伙一直在掉些小零錢,一副可憐巴巴地模樣,拷打著他的善心,他怕再待下去,自己還得倒貼錢。
“謝謝朱哥,那個我真沒有裝可憐的意思,這褲子穿太久了,那個兜有…有點問題。”
林覺看著朱先生急匆匆離開的背影,又問了一句:“那個,朱哥,我可以在自己房間錄影嗎?我想記錄一下自己的新生活。”
“別拍到我和我老婆就行了。”朱先生砰的一聲把門給帶上。
房間內變得有些暗,林覺的眼神變得平靜,臉上的表情收斂。
“這個朱先生看起來挺熱心的…”
他一屁股坐在沙發上:“他的老婆剛剛準備說什么?從見到她就一直沒聽到過她說話,難道還是個啞巴嗎?”
林覺回憶著女人那無聲的口型,是兩個張口“啊”的嘴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