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婚禮開始還有五分鐘。
有村民抬了四張椅子上了臺,一對老夫婦坐到了兩張椅子上,這應該是新郎的父母。
而另外兩張椅子則是空著的,那是給新娘父母留的坐位。
女大學生站起身看了半天:“為什么新娘的父母沒來呢”
這一桌人中只有林覺知道新娘的父母已經死了,說不定就是神明為了讓新娘更與吳秀梅契合而故意殺死的,等會那個座位上坐著的只有兩個紙人。
“婚禮還沒開始呢,你怎么比新郎官還要著急”夾克男笑著調侃了一句,不過他的話語剛落,臉上的笑容就瞬間僵硬。
只見又有兩個村民抱著紙人走上臺,將紙人給放到了空著的兩個椅子上。
這一幕讓這群外來者頓時倒吸了一口涼氣:“什么情況為什么會是兩個紙人”
“新娘的父母怎么是紙人,等會拜高堂要拜紙人這是什么習俗”
一群人議論紛紛,這種詭異的場景還是頭一次看到,這個婚禮放眼全國都找不出一例。
先不說半夜十二點結婚本就很詭異了,兩個紙人充當父母這件事就足以讓普通人毛骨悚然,起一身的雞皮疙瘩。
他們甚至開始懷疑這個村子所謂的賜福的真假性了。
沒有哪一個全是福氣的村子會搞出這么駭人聽聞的婚禮。
有人已經萌生了退意,想要等婚禮結束就偷偷溜走。
相比起他們,村子里的村民則是要淡定許多,他們對于這種情況已經見怪不怪,或者說,他們已經被所謂的神明給徹底洗腦,根本不知道自己眼中正常的婚禮在旁人看來究竟有多么的驚悚。
五分鐘時間過去,遠處的夜響起了鎖啦的聲音,一行人從濃稠的黑夜中緩緩浮現,他們穿著送親的服裝,扛著一頂大轎。
隊伍敲鑼打鼓,但卻聽不出任何喜慶的感覺,就像是一曲正在進行的哀樂,轎的終點并不是幸福美滿的婚姻,而是鮮血淋漓的地獄。
“新婦到,吉祥福到!”
不知何時,神婆站到了臺子上,尖銳的聲音就像是夜鶯啼哭,刺得人耳膜發疼。
“新婦出轎,喜鵲搭橋!”
轎落地,一只只用紙折的喜鵲被送親隊伍掏了出來,它們撲騰著翅膀,在轎四周盤旋了一圈,平穩地落到地上。
這一幕震驚得所有外來者都說不出話來,他們根本想不到為什么紙折的喜鵲竟然會飛。
“這就是俗術嗎古時候的巫祝祭司,現在的神婆端公,據說都是被神明認可擁有大法力的人。”
“我感覺很詭異啊,誰家用白紙喜鵲搭橋啊,這確定不是奈何橋”
只有林覺看得最真切,那些紙鵲由一縷縷黑氣操控著,所以才會像活過來了一樣。
紙鵲落地,連接成一座白紙橋,送親的喜婆走到轎前,伸手將里面的新娘給扶了出來。
而這新娘身上穿的并不是什么大紅喜服,而是一身喪服,披著白色的蓋頭,在大紅背景的襯托下,她就像是突兀的那一抹慘白到即將枯萎的,微風一吹就搖搖欲墜。
“天!”女大學生被嚇得直往后退:“穿著孝服,這難道是個死人嗎這個婚禮是冥婚新郎是死人,新娘是尸體”
就連一直讓她少說話的夾克男都目光顫栗,今天的婚禮對于他們來說完全就是一次精神的高強度刺激。
喜與喪,紅與白,猶如生與死交融,化作輪回,于凋零的慘白腐爛之中綻放出一朵新生艷紅的。
這就是神明的目的,他一次次地復刻吳秀梅的經歷,以十八個新娘的性命堆起成血肉的祭壇,違背天理,讓吳秀梅在鮮血中復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