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鉞欣喜若狂,當即取來冕服,甚至還不等人來侍奉他,他便胡亂的穿戴了起來。
魏權在一旁看著,沉默不語。
……
大都督府,臨時敕造的高臺之上。
鄭均立于高階,與盧正林、蔡抗、武黎揚三人并立。
而臺下,則是嵐州尚在的軍中諸將及逃難至嵐州的神京舊臣。
見魏權帶著穿戴好冕服的李鉞出現,鄭均上前三步,聲震全城:“國不可一日無君!今太孫年幼,春生侯孱弱,唯景王殿下乃烈宗血脈,仁厚賢明,當承大統!”
“萬歲!”
文武百官齊聲山呼,聲浪如潮。
李鉞被推上龍輦時仍在發抖,直到鄭均親手將一枚臨時仿制的傳國玉璽塞入他懷中,才如夢初醒般抓住鄭均衣袖:“亞父!朕……朕必不負你!”
鄭均微微一笑,接著道:“儲貳之重,式固宗祧,一有元良,以貞萬邦,今以為先帝上尊號烈宗趙皇帝,景王殿下,還是請為先帝靈柩前扶柩了。”
先帝當然沒有尸體存留下來了。
這只是衣冠冢,按照禮部的模式進行一比一復刻而已。
李鉞聞言,顫抖著心,當即上前去,跟隨著禮部的禮儀進行步驟去走。
按照皇朝規矩來說,新帝應該在先帝的靈柩前大哭特哭,以表孝道。
但奈何李鉞現在是半點兒眼淚都沒有,甚至差點笑出聲來。
畢竟,雖然永昌皇帝乃是景王李鉞生父,但對于這種級別的兒子,永昌皇帝向來是不在意的,父子倆根本沒什么感情。
李鉞,根本哭不出來。
所以,群臣只能看著李鉞如同小丑一般在靈柩上干嚎,半天也見下雨。
這種模樣,當即讓底下的嵐州群臣有些忍俊不禁。
獨孤愿、于慎等臣更是憤懣不平,不知道為什么大都督不自己當皇帝,反而擁立這么個貨色。
然而,這副怯懦模樣落在某些人眼中,卻顯得格外刺眼。
太孫李璟站在群臣前列,雙手緊握成拳,指甲深深掐入掌心。他死死盯著高臺上的景王,眼中幾乎要噴出火來。
“皇叔這般輕佻怯懦,如何能擔得起大周江山?!”
李璟心中怒吼,牙齒咬得咯咯作響。
他自幼被立為太孫,受的是儲君教育,自認比景王更有資格繼承大統。
可如今,鄭均卻選了這樣一個廢物登基,而自己竟只能站在臺下,眼睜睜看著皇位旁落!
“鄭均……你今日選他,來日必會后悔!”
李璟心中恨意翻涌,但面上卻不敢表露分毫,只能低下頭,掩飾自己赤紅的雙目。
而除了鄭均以外,盧正林、蔡抗以及武黎揚都成了李璟記恨的目標。
若是有朝一日,他重新掌權,成就曾祖父那樣的偉業,定要將這四人抽筋剝皮!
另一邊,春生侯李豐站在角落里,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眼角甚至滲出一點淚花。
他年紀尚小,對朝堂爭斗毫無興趣,只覺得這冗長的儀式無聊至極。
而高臺之上,鄭均目光掃過臺下眾人,將李璟的憤恨和李豐的漠然盡收眼底,嘴角微不可察地勾了勾,心中已有計較。
“太孫不甘,日后必生事端,需得派人盯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