鎬都城頭,白、梁、王三家家主率關中豪族跪迎大周漢王、丞相鄭均。
踏過城門,鄭均身后鐵騎如潮,龍淵刀未出鞘,卻已震懾全城,無人敢直視鄭均。
入城后,鄭均減免關中三年賦稅,釋放被強征的兵卒歸農。
整編鎮西軍,愿留者編入新軍‘神策軍’,歸魏權統轄,愿去者發放路費,各自歸鄉。
自關中為首的豪族投誠,晉王、秦王盡死,關中再無抵抗之力,關中易主自然順利異常,凡歸順者既往不咎,頑抗者誅族絕嗣。
對于關中諸事宜,鄭均幾乎不用過多處理,在占領鎬都,任用獨孤景暫時坐鎮鎬都、徐世茂率軍北伐肅州之后,鄭均便下詔回京,準備諸登基事宜。
至于隴州之事,鄭均依舊囑托趙煒的趙氏家族暫為鎮守,警惕涼州、西域。
畢竟關中出了這么大的事兒,鄭均也需要警惕極西之地的地上佛國是否會趁此東進,而涼州的那位涼州牧又有什么想法。
總而言之,在這幾日之中,鄭均已然從鎬都,回到了神京。
秋風蕭瑟,洪波涌起。
伴隨著季節的更替,神京城中,暗流涌動。
八月末,是夜。
“朕以幼沖,嗣承大統。然國步維艱……朕深居九重,未能戡亂,實愧對列祖之靈、萬民之望……丞相鄭均,天授英武,德合乾坤……朕效古先賢行禪讓,即日去帝號,遜位于鄭均……”
太子東宮府中,生無可戀的景隆皇帝正在撰寫禪讓詔書,表情幽怨不已。
雖然他早就知道,自己是個傀儡皇帝的身份,也清楚自己遲早要撰寫這退位詔書。
但按照歷史上的種種案例來說,那些皇帝最起碼是享受了幾十年甚至上百年的皇帝生涯,運氣好的甚至能死在皇帝任上,不必成為所謂的亡國之君。
但他沒想到的是……
怎么這么快啊?
從自己登基稱帝,到退位禪讓,一共才一年多一點,不到兩年的時間。
這么短的時間,鄭均便已經成功征討了秦王、趙王和晉王三位皇叔,打下了大大的疆域。
這讓景隆皇帝感覺有一種淡淡的失落和埋怨。
他埋怨,埋怨自己的皇叔為什么如此不經打,只給了自己一年多的皇位享樂時間。
至于埋怨鄭均……
這是他萬萬都不敢的事情。
而在景隆皇帝面前,戶部尚書劉虎則是笑瞇瞇地望著景隆皇帝,見景隆皇帝寫好了一份退位詔書之后,當即上前指正錯誤,十分有耐心的張口道:“丞相上合天意,你這詔書不夠真摯,況且于退位詔書之中,當標注丞相位‘漢王’,如此方顯新朝雅政……”
景隆皇帝聞言,不由得嘆了口氣,繼續重寫了起來。
而在神京左右,軍隊正在換防,一切的不妥正在修繕。
將士們征戰數年,金錢、布匹、丹藥正在一一發放,此乃額外加賞,畢竟鄭均將要稱帝,一切都不同的。
而神京城的百姓們,也自然能夠敏銳的察覺到左右的情況,不由還感嘆萬千:“自神武皇帝駕崩之后,我神京再也沒有迎來一位正經天子,如今漢王將要登基,我神京子民,終于能夠仰慕天家威儀了。”
城中大小官員,俱是如此。
無論是哪里來的降將、降臣,還是自發征召的民間小吏,都感慨萬千,而圜丘壇中,禮部的大小官員也正在忙碌著各種工作。
丞相府麾下幕僚審安負責主要禮儀工作,蕭毅、元恭作為副手進行負責。
審安,乃是神京城中隨周桐打開城門的通竅境官員之一,在前朝擔任禮部左侍郎一職,如今新朝開國,懂得禮法的他自然亦是被調來處理登基儀式
而蕭毅、元恭二人,前者乃是隨鄭均自博州起家的軍官之一,經年廝殺之后,也是成就外罡三重的武者,據說與南方大梁王朝的皇族蕭氏有故,乃是族人之一。
而元恭亦是神京獻降者之一,只不過區別在于他是外罡的獻降者,乃是北戎前朝皇族之人,為拓跋氏,入了中原之后,從小學習禮儀,簡直是比中原人更像是中原人,如今擔任主客司郎中,負責藩屬國朝貢事務。
而鄭均麾下禮部之人不多,便也讓他來負責一番。
“一切準備如何?”
審安站在附近,望向蕭、元二人,當即問道:“一切可都準備妥當?”
“樂人皆已備齊,一切都安置妥當,依仗隊都盡數布置完畢。”
蕭毅張口說著,同時也感慨萬千:“開國諸多事宜,真是繁瑣至極,我等武者不眠不休的忙活十數日,這才處理結束,真讓人瞠目結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