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朕旨意。”
鄭均聲震九霄:“即刻腰斬此獠,以慰宣、肅二州及巴蜀之地枉死百姓在天之靈!”
此言一出,社稷壇四周駐守的中基層軍官中,那些出身肅州、宣州的將士頓時紅了眼眶。
有人握緊刀柄青筋暴起,有人忍不住低聲喝彩:“陛下圣明!終”
壇下幾名披甲校尉更是單膝跪地,抱拳高呼:“末將等代家鄉父老,謝陛下主持公道!”
聲音里帶著壓抑多年的憤恨與快意。
當年他們的親族不是死在張本功軍的屠刀下,就是被迫流亡千里,如今仇人伏誅,如何能不激動?
而說完這句話之后,鄭均也能明顯的看出自己麾下文武大臣之中,有人的表情不太自然。
尤其是……
內閣大學士盧良辰。
當年張本功能夠席卷肅、宣二州,從某種角度上來說,也是他們縱容的結果。
他們也想破局。
如今張本功被處置,他們又在這位皇帝陛下面前,何以自處呢?
盧良辰雖然不太擔憂會被族誅,畢竟自家老祖盧正林在陛下青萍之時尚且有過一些幫扶,陛下也承諾除謀逆外免死。
但盧家未來在大漢朝,或者說在大漢皇帝心中,很難進入核心決策層了。
除了……
盧承弼。
而盧承弼則是拜服在那里,老神在在,似乎根本沒有在意這點。
就算張本功,是他昔年謀主。
社稷壇上,紫氣如龍,盤旋于鄭均周身。
張本功的尸骸已被拖下,血跡很快被壇下侍從清理干凈,仿佛從未存在過。
但那股肅殺之氣仍縈繞在眾人心頭,無人敢抬頭直視壇頂那道身影。
鄭均負手而立,目光掃過壇下黑壓壓的人群。
文武百官、降王、將士、百姓,皆俯首跪伏,如潮水般蔓延至神京城門。
“起。”
鄭均淡淡開口,聲音卻如洪鐘大呂,回蕩在每個人耳畔。
萬人齊身,卻無一人敢發出聲響。
而鄭均則是站在社稷壇上,感受著天地之間不斷涌現而來的萬民香火之力,不由感覺有些特殊。
這萬民敬仰的香火神力,并不是如同地脈那般,能夠給予鄭均幫助的能力,而是一種對‘天下主’法相有一種蘊養的奇特能量。
若是‘天下主’法相損傷,可以通過這萬民敬仰之力,得以恢復。
這也是為什么歷朝歷代的皇帝得了天下之后,并沒有因為自己成了法相之后而開始隨心所欲,視百姓為豬狗,而是還要披一層明君、圣君的皮:他們真的需要這敬仰之力以防不測。
待塵埃落定,鄭均忽有所感,眼前也凝聚出一行鎏金小字:
【社稷壇:1/1。】
伴隨著這一段小字的出現,鄭均不由嘴角微微上揚,很快,眼前便再度浮現出一行行鎏金小字。
【‘天下主’法相償還完畢!】
伴隨著眼前鎏金小字的浮現,鄭均體內的‘天下主’法相發出清越龍吟,原本纏繞法相的因果鎖鏈寸寸斷裂。
鄭均嘴角微揚。
至此,‘天下主’法相才算真正屬于自己了。
社稷壇四周的地脈之氣如百川歸海,盡數匯入鄭均體內,壇下百官只見陛下周身紫氣翻涌,隱約凝成十二旒冠冕的虛影,皆不由自主地再度跪拜。
沒有人知道為什么皇帝陛下忽然激動了起來,但這不妨礙他們跪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