鞠毬又叫皮球,蹴鞠游戲之時使用。
蹴是用足踢踏,鞠是外面皮子內裝米糠豬泡等物的圓球,兩字合在一起,就是踢球的意思。
蹴鞠一事,古來有之,當前最為風靡,上至宮廷,下到市井,多有玩耍,京城內有圓社、齊社專門踢球的團體,書鋪還有教人如何踢球的小扎書籍。
這時球已到趙倜幾人近前,白戰箭步迎上,口中輕嘯,抬臂一拳轟出。
這一拳看似剛烈,實則內蘊柔韌寸力,就聽“噗嗤”聲悶響,那球不被崩飛,而是給從中狠狠打穿,套在他的胳臂之上,里面的米糠飛揚散落到處都是。
周侗在旁贊道:“白大郎好拳力!”
蘇大和魚二此刻也躍上前方,蘇大生就一副虬髯,身材雄壯,好似熊羆,魚二則瘦小靈活,如同獼猴,兩人一起喝道:“大膽!”
場中目光立時被吸引過來,潑皮們表情獰惡,虎視眈眈,摩拳擦掌。
擲球的刀條臉潑皮往這邊打量,看趙倜白衣書生裝扮,周侗布衣,其他三個也都簡樸,不由冷笑道:“好啊好啊,今天出門不順,適才這老不死爺倆擋我玩球,現在你們又毀了我的物什,還敢發聲,豈非找死?”
蘇大吼道:“街路中間,供人行走,哪里容得蹴鞠?莫是你故意借此事訛詐良民錢財?”
他聲音響亮,恍如旱地聲雷,震得潑皮們紛紛捂住耳朵。
“訛錢?”刀條臉唬得身子一抖,惱羞成怒:“好殺才,也不去打聽打聽,爺爺如今何等身份,豈會訛你那仨瓜倆棗?今日事情必要你磕頭賠罪,自家掌嘴,不掉落滿口牙齒不能離開,好讓你知曉我高俅的厲害!”
“腌臜撮鳥,豬狗一般的東西,也敢口出狂言!”蘇大兩只拳頭握成缽盂,回頭看向趙倜,就要沖過動手。
趙倜目光一直盯著刀條臉潑皮,聽他自報名姓,雙眼微瞇:“你叫高俅?”
刀條臉望見白衣宛若流云飛雪,又似山峙淵渟,心頭沒來由就是一跳,不過他有倚仗,當前別說尋常門第,就是官宦門庭也都不怕,拍動胸膛道:“我就是高俅,小白臉可聽說過?”
“會踢皮球的高俅?”趙倜摸了摸下巴。
“看來你知道,那還趕快不磕頭認錯,打上幾十耳光賠罪!”
趙倜笑了笑,微垂目光,蘇大魚二見狀,腳下生風,立刻沖了過去。
前面毆打老少商販的潑皮“嗷嗷”叫著迎上前來,卻哪里是兩人對手,就似虎進羊群,又比鶻入鴉巢,三下五除二便把這些潑皮掀翻在地,個個哭爹喊娘,叫苦不止。
趙倜在后方淡淡道:“手輕了。”
白戰聞言:“公子我去!”說罷“噌”地一聲竟跳出丈遠,來至倒地潑皮近前,抬腳便踏,頓時骨裂哀嚎聲此起彼伏。
高俅在對面臉色驟變,看蘇大魚二此刻沖他,立刻后退了幾步,開口叫道:“你們敢……我乃小蘇相公門下出身,端王殿下的親隨,你們敢對我動手,活得不耐煩了嗎!”
趙倜聞言嘴角翹了翹,看來確是那個高俅了。
無論史上高俅,還是后世演義中的高俅,經歷大抵相差不差,市井幫閑身份,潑皮無賴秉性,幾經周折,撞了大運投進蘇軾府邸,后來蘇軾貶官外地,將他派去了弟弟蘇轍府中,再被蘇轍遣往別處,最后機緣巧合到了端王趙佶的身邊。
高俅口中的小蘇相公是蘇轍,此刻任為副相,舊黨中堅力量,太皇太后高滔滔的嫡系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