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倜觀看來人,夕陽余暉照在對方臉上,只見面色紅潤,滿頭白發,頦下三縷銀髯,身形魁偉,穿著寬袍,頗有幾分仙風道骨。
這人也打量趙倜,忽然開口:“便是伱欺負我家女兒?”
趙倜微微一哂,旁邊童貫立刻道:“大膽村夫,膽敢如此無禮,還不跪下與王駕請罪,好留一條性命殘喘,不然捆綁擒拿,千刀萬剮!”
來人哈哈大笑:“甚么王駕,老仙剛才匆匆見得女兒一面,她不敢道出軍兵占島實情,只說官府辦事,定然受伱欺負,老仙給女兒出氣,再帶女兒遠走高飛,伱又能耐老仙如何!”
這時孫統領著軍丁從后方追上,看四下人多,趙倜又在對面,不好用弩,喝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你這逆賊怎敢出此大逆不道話語!”
來人仰天長嘯:“便算是王又能耐我星宿老仙……”
“丁春秋。”趙倜淡淡開口。
“嗯?”來人一愣,看向趙倜:“伱知道老仙名諱?”
趙倜搖頭笑道:“誰不知你星宿老怪丁春秋是個狂悖無形,夜郎自大之輩!”
丁春秋臉色立時陰沉下來:“本來老仙只想教訓你一頓了事,既然你出言譏諷,那只能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了!”
“坐井觀天,愚蠢至極。”趙倜哂道。
丁春秋聞言大怒,他殺人不眨眼,最愛別人阿諛奉承,最厭別人譏嘲諷刺,他和人過招占上風,星宿派弟子就要大聲吹捧,一見他落下風,就必須趕緊住嘴,以免遭殃。
“你敢再三嘲諷,老仙捉住你好好折磨一番,叫你知道厲害!”他此刻心頭惱火,身子仿佛一只大鳥直撲過來,那些江湖客擋在前方,揮舞兵刃迎上。
趙倜道:“此人武功有毒,屏住呼吸,莫叫他手掌沾身。”
丁春秋有腐尸毒,三笑逍遙散等手段,更有化功大法這種歹毒本領。
那些江湖客聞言謹慎起來,但丁春秋根本不和他們糾纏,雙袖一揚,內力震蕩,化功大法使用,四周根本靠不得近前,隨后踏出怪異步法,身形如同閃電,向著趙倜沖去。
童貫見狀躍出:“逆賊敢爾!”
他怕對方施毒,六根飛針全部施放,彩線遙制,朝丁春秋身上穴道刺去。
丁春秋皺了皺眉,沒看過這種武功,雙掌輕拍,飛針立刻繞走,他冷哼一聲,腳步催動欺近了些再是一掌。
童貫急忙運針刺他手掌,卻不料丁春秋乃是虛招,竟然身形一晃,手掌夾住了一根飛針。
童貫不由暗喜,正想用另外五針去襲丁春秋,卻突地感到自家放出的內力竟消失不見,就如同冰雪消融般徹底,而彩線也一瞬間變為了灰黑顏色,直往地上掉落,頓時嚇得尖叫一聲,身形暴退。
趙倜在后面看得仔細,嘴角不由微微揚起,化功大法!
丁春秋沒得無崖子真傳,不明白北冥神功散功吸功的道理,就將毒法想象于這門功夫之上,把毒質涂在手掌并吸入體內,發功時掌中所蓄之毒隨著內勁暗送出去。
中掌者或內力頃刻化盡,或沾劇毒當場立斃,或哀號數月方死,練這功法得七日抹毒,如若不抹,功力不但會下降,身體里積攢的毒素沒了新毒壓制,便會慢慢開始發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