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朝之后,趙倜去禮部要了西夏使團名單,一看果然團長是征東將軍赫連鐵樹,但名單里卻沒有一品堂副堂主野利春風的名字。
他心中思索,赫連鐵樹這等身份都不掩其名,那名單上的字號極可能確實,野利春風官級本就不高沒必要遮藏,既然他沒來,那便大有可為了。
他有一品堂的腰牌,野利春風說回去給他請副堂主之職,十有八九成功。
回去王府后,趙倜歇息了片刻,接著去湖心涼亭喝茶。
小丫鬟如意正帶著王語嫣和阿朱在喂湖魚,群魚不停躍出水面,拍打清脆水花,看得三人十分歡喜。
趙倜輕咳一聲,起身過去,那魚一見趙倜嚇得全部跑走,沉入水里不敢出來。
小丫鬟如意道:“王駕又將魚兒嚇跑了。”
趙倜皺眉:“這些魚和我不親近,下次全部撈上來紅燒吃了。”
阿朱眨眼道:“殿下從來沒喂過這些魚吧?”
趙倜道:“沒有喂過。”
王語嫣笑道:“那便是了,常喂才會親近,魚也有靈性,知道是誰過來投喂它們。”
趙倜看了她一眼,轉身離開亭子,走去馬廄,黑玫瑰本來趴在棚下,這時聽見熟悉腳步聲音,發出一聲“浠溜”動靜,站了起來。
馬夫上前行禮,趙倜道:“本王喂喂馬。”
隨后拿過豆餅雞蛋調好的精料,開始喂起黑玫瑰:“本王問過你原來主人的父親,說那娘倆面皮薄,跑回了山中,本王叫他過去帶話,叫你原來的主人來東京,不過就算她至了東京,本王也不會歸還你,你已是本王的馬了。”
黑玫瑰是匹小母馬,它聽不懂趙倜嘀咕什么,只是知道趙倜待它極好,吃的比原本主人好多了。
它腦袋蹭了蹭趙倜,趙倜輕輕撫摸了幾下,然后笑笑轉去練功室練功。
兩日之后,西夏使團來到東京,足足一百多人,也不知哪個在京畿路上散出了消息,百姓們紛紛前去堵截指罵。
大宋這些年的國力幾乎全消耗在西夏身上,從仁宗時候開始,軍費遞增不減,仁宗時每年一千萬貫的軍費,至神宗時已經暴增到了四千八百萬貫,幾乎大部分都消去西北邊境與西夏的拉鋸戰上。
西夏從梁太后開始,到現在的小梁太后,個個都能作妖,都是唯恐天下不亂之輩,西夏國王李乾順此刻只有十一歲,小梁太后只有二十七歲,卻臨朝聽政,事事做主。
西夏自李諒祚開始,都有漢后,李秉常李乾順有漢脈血統,小梁太后就是漢女。
這些事情百姓們多多少少知道些,正因為知道,所以才憤怒,才惱恨,此刻西夏使團到來,立刻攜親帶友,前往斥責。
最后沒辦法,為了避免沖突,趙煦只好下旨叫軍兵四周保護,但軍兵心中也不樂,都是京畿禁軍,那些百姓里說不得還有七叔八大爺,就有些放水,便叫不少人將雜物東西丟進了使團車隊之中。
使團為首一匹雄壯青唐馬上坐著一人,身材高大威猛,頦下虬髯似鋼針,臉上皮肉仿佛石雕,絲毫表情沒有。
旁側個白面無須的騎士道:“將軍,還是去后面隊伍里避一避吧。”